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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鄀藍 - 惹情黑天鵝 【單】 [打印本頁]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標題: 鄀藍 - 惹情黑天鵝 【單】

本帖最後由 星星小 於 2016-11-11 10:02 A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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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她一心只想成為滑冰世界的天鵝,
所以不顧家人反對的來紐約努力學習,
但也不知是真沒天份,
還是老天爺眼睛去糊到蛤仔肉,
她就是沒辦法出頭天,一個獎項也沒得,
她知道自己很丟臉,
但被評得沒一塊好的感覺就是很不一樣,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青仔

【出版日期】2004年03月19日

【出版社名稱】 花園文化

【書系及編號】 花園系列 491

*1.本文內容皆從網上蒐集轉載,本人不承擔任何技術及版權問題。                     
*2.任何商業利益上行為與本人無關。版權為原作者所有。                                         
*3.支持原作者,請購買正版。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本帖最後由 星星小 於 2016-11-11 10:19 AM 編輯

楔子

    年僅十三歲的華裔世界滑冰好手喬斯一舉奪下單人和雙人世界錦標賽冠軍,雖然他並非年紀最輕奪下此殊榮的滑冰選手,但他卻在學習滑冰短短兩年之內就贏得世界錦標賽的冠軍,他的天份和努力皆讓滑冰界眼睛一亮,更令人嘖嘖稱奇!        
        
    電視上一邊播放著喬斯獲得世界錦標賽冠軍的畫面,一邊報導關於他的事跡和成長背景。        
        
    開芯宸坐在電視機前的一張矮板凳上,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機看,專心的聆聽著報導內容,這台新聞播完,隨即又轉到另一台,繼續等待同一則新聞。就這樣,她守在電視機前三個多小時,幾乎同樣畫面和報導就這麼看了十幾遍。        
        
    直到一聲叫喚聲傳來,她才離開電視機前面來到飯廳。        
        
    開芯宸坐上高高的椅子,小小的身子坐在大飯桌前。        
        
    「爸爸、媽媽,我想學滑冰。」她突然向父母說。        
        
    「你想學滑冰?」開啟仁問著女兒。        
        
    「嗯,我要學滑冰。」        
        
    「宸宸,媽媽送你去學芭蕾舞,女孩子學芭蕾舞才漂亮。」開芯宸的媽媽何芳瑜輕聲細語的對她說。        
        
    「不要,我要學滑冰。」        
        
    「笨,台北沒有良好的學滑冰環境,你要去哪裡學?」開芯宸的哥哥開昕陽扒了一大口飯,口齒不清的罵著妹妹。        
        
    「我可以去美國呀!」開芯宸反駁著哥哥。        
        
    「你知不知道美國有多遠?」開昕陽又說。        
        
    「去美國要搭飛機,我當然知道。」哥哥最討厭了。「芬瑜阿姨就住在美國。」        
        
    「宸宸,告訴爸爸,你怎麼會突然想學滑冰?」        
        
    「我想和那個小哥哥一樣,他滑冰好漂亮,動作好美,還可以跳得好高好高,好像會飛一樣,真的好厲害。」開芯宸儘是一臉崇拜。        
        
    「哪個小哥哥?」何芳瑜不解的問。        
        
    「就是電視裡的小哥哥呀!」        
        
    開啟仁看了妻子一眼,用眼神問她女兒口中的小哥哥是誰?何芳瑜也只是搖搖頭的回答丈夫。        
        
    「他叫喬斯,剛得到今年的世界錦標賽冠軍的滑冰選手。」開昕陽告訴他們。        
        
    「宸宸,爸爸告訴你,台北沒有這個環境學滑冰,而且你還這麼小,你是爸爸的心肝寶貝,爸爸捨不得讓你離開我們身邊去美國。」        
        
    「是呀,爸爸說的沒錯。媽媽答應你,帶你去學芭蕾舞,也可以跟滑冰一樣,穿漂亮的芭蕾舞舞衣。」        
        
    「我不想學芭蕾舞,我想和那個小哥哥一起滑冰。」        
        
    那一年開芯宸只有八歲。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本帖最後由 星星小 於 2016-11-11 10:03 AM 編輯

第一章

    「蕾貝嘉今天晚上有個Party,我們一起去。」亞倫·艾佛列克小跑步的追了過來,及時趕在她走出校門前攔住她。

    「亞倫,真的很抱歉。」蕾貝嘉·開對他露出一絲歉意的笑容。「等一下我還要去練習。」

    「我聽說今晚的Party你最喜歡的偶像坦亞也會去。」亞倫的父親是個企業家,他知道蕾貝嘉的偶像是坦亞,因此透過父親的關係,辦了這一場Party,還費盡千辛萬苦邀請到坦亞來參加。

    「坦亞?!」

    「你不是很喜歡坦亞嗎?我一知道坦亞今天會去,馬上就急著告訴你。」

    蕾貝嘉一聽她的偶像坦亞也會參加Party,她的心開始動搖了。

    從十一歲到美國開始學習滑冰之後,除了喬斯外,坦亞是她最喜歡、最崇拜的滑冰女選手,現在有機會近距離見到她的偶像,她當然不想錯過。

    「到時候我可以請我爸爸介紹你們認識,說不定你還可以向她請教滑冰技巧。」

    她的心裡十分的掙扎,最後終於點點頭,「亞倫,謝謝你。」

    「晚上六點半我去接你。」他其實並不是真的很有把握她會答應,可沒想到她真的答應了,令他高興得想眺起來大喊。

    「不用了,你告訴我在哪裡,我自己去就行了。」

    「這怎麼行?你今晚是我的女伴,我怎麼可以讓你自己去。」

    「好吧!」距離六點半還有三個小時,她還有時間多練習一會兒滑冰。

    一般人通常在四、五歲就已經開始學習滑冰,她的起步已經比其他人晚很久。她又不像她最喜歡的喬斯是屬於天才型的人,因此她只能花比別人更多的時間練習,希望能在滑冰舞台上大放異彩,成為一隻飛舞在冰上舞台的鳳凰,而非一隻永遠不起眼、陪襯的小麻雀。

    「現在才三點多,我們去喝下午茶好嗎?」

    「資格賽快到了,我得把握時間多練習。」

    「那我陪你去滑冰場練習。」

    「亞倫,你知道我練習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那會讓我分心。」

    「好吧。」他最後不得不放棄,只要她今天晚上答應他去參加Party,他就有機會向她表白自己對她的感情。

    「我得走了。」

    「我開車送你去吧!」

    「不用了,我搭地鐵去很快。」蕾貝嘉向他揮揮手,快速住地鐵站小跑步而上了地鐵,她才稍稍地鬆了口氣,對於亞倫的熱烈追求,她實在感到壓力好大,又有點吃不消。

    亞倫長相英俊,頭腦聰明絕頂,父親是個知名的企業家,家世背景又好。他可以說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無可挑剔的優質好男人。

    只是她現在除了努力練習滑冰之外,她根本沒有多餘的心思去交男朋友、談戀愛,這對她來說太浪費時間了。

    她雖然不敢期盼自己真的能得到世界滑冰錦標賽的金牌,但她非常希望自己能通過資格賽,有機會站上世界的舞台。

    她還有個夢想,希望有一天,她能和她心目中的偶像喬斯,一起在這個冰上舞台共舞一曲優美的浪漫舞曲。

    只是這個希望只怕永遠不可能實現,喬斯在三年前的一次比賽中,挑戰他苦練許久的五轉跳,就在他成功的跳出五轉跳,台下所有的觀眾全都站了起來,響起不絕於耳的熱烈掌聲,為他的超完美演出喝采時——

    事情就發生在他落地的那一剎那,所有的一切就像是畫面在瞬間停格,隨之而起的是一聲聲的驚叫聲。

    喬斯在完成五轉跳,落地的那一剎那,重心稍稍一個不穩,他就在成千上萬的觀眾面前跌倒在地,最後他非但沒有跳完這一首舞曲,沒有完成這一次的比賽,更在那一次比賽後,喬斯這個名字從此消失在世界滑冰的舞台上。

    當時她就在觀眾席裡,在見到他跌倒的那一剎那,雖然未驚叫出聲,但眼淚已不停地狂奔而出。

    距離有些遠,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身影卻永遠烙印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那一次也是她最後一次見到喬斯的演出,在大家的眼中或許他是失敗了,但喬斯在她的心目中卻是無人可以取代,他將永遠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滑冰選手。

    蕾貝嘉來到了滑冰練習場,先換好服裝,緊身的滑冰服將她完美的曲線、穠纖合度的身材完全呈現出來。

    將換下來的衣服,連同私人物品放在一旁,她開始做起暖身運動。

    約莫二十分鐘後,做完暖身運動,她放了一首貝多芬的月光曲,當音樂一下,她那柔軟曼妙的身段隨著音樂舞動了起來,雙腳下的冰刀在白色晶透的冰上留下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痕跡,就好像是畫家手中的畫筆,盡情地揮舞、放縱。

    然而每當她練習到組合跳躍時,總是在第二次的三轉跳中失敗,不管她練習多少次,總是無法將組合跳躍做出最完美的動作。

    蕾貝嘉一點也不氣餒,失敗了就再練習,勤能補拙,只要她不停的練習,總有一天她一定可以將這個動作練到爐火純青、完美無缺的地步。

    她已經二十歲了,在高手如雲的滑冰界,在世界性的大賽中雖然從未得到任何獎牌,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不懈,總有一天她會成功。

    俄羅斯的古典滑冰皇后瑪麗亞·布特斯卡雅不也是在二十六歲的「高齡」,終於在芬蘭贏得了世界錦標賽的冠軍。

    因此她也絕不可以放棄,為了她的夢想,也為了她的偶像喬斯,她一定要在滑冰的這個舞台上大放異彩。

    蕾貝嘉不停地練習近一個小時後,才稍稍停下來休息,拿著白色的毛巾先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掉,再將大毛巾披在肩上,替身體保暖。

    「我勸你早點放棄,回學校去好好唸書。」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高高的看台上傳下來。

    她站起身,猛然回首循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在高高的角落上看到一個人,距離有點遠,她無法看清楚那個人的長相如何。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個滑冰選手連熱身操的重要性都不知道,那還談什麼滑冰。」熱身操做的不足,容易讓自己受傷,更別說能將高難度的動作完美的表現出來。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對他的不禮貌並不生氣,只是想知道他話裡的意思。

    「你連這淺顯易懂的話都聽不懂,又如何去理解高深難懂的樂曲所傳達的意涵,又如何透過你舞動的旋律,藉由你的韻律,透過你腳上冰鞋的速度表現出來。」

    蕾貝嘉低著頭,思索著那個人所說的話,再抬起頭望向那個人所在的地方,然而前方空蕩蕩,哪裡還有人。

    彷彿剛剛只是她的幻覺,從來沒有那個人存在過。

    但那一席話卻已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腦海裡,久久縈繞不去。

    幾乎全世界所有名流士紳都想盡辦法想湧入這個城市居住,紐約市的上東區則是名流中的名流所居住最高級的住宅區。

    今晚在一棟豪華公寓裡,一場由紐約的企業家,鮑爾·艾佛列克所舉辦的Party,聚集了各個不同領域的風雲人物。

    受邀參加這場名流間盛會的男男女女,莫不盛裝打扮出席,女士們爭奇鬥艷的程度絕不輸給奧斯卡頒獎典禮時,走過星光大道上的超級女明星和世界名模。

    蕾貝嘉穿著一襲白色的短禮服,方型領,再將一頭烏黑長髮綰起來,只留幾繒髮絲微鬈的垂落肩膀上,讓線條優美的頸項完美呈現。雖然在脖子上未搭配任何配飾,卻依然讓她光彩耀人。

    她的手挽著亞倫的手臂,走在衣香鬢影的名女人中,更顯得樸素典雅。

    蕾貝嘉的心情非常緊張,她的手不自覺的抓緊著亞倫的手臂。

    亞倫心裡忍不住暗自欣喜,他央請父親舉辦這場聚會,除了想帶他所愛的女人給父母看,當然也是為了想更進一步可以擄獲佳人芳心。

    「亞倫,我好緊張!」

    她最多只參加過學校舉辦的Party,參加的人幾乎全都是同學,每個人都只是盡情狂歡、搖擺,哪像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只是為了拓展自己的人際關係而寒暄。

    這種名人聚會型態的Party,她還是頭一次參加,感覺非常的不自在,也不喜歡。

    若非想一睹自己偶像豐采,她真想現在腳底抹油溜了算了!

    「你不需要太緊張,我先帶你去跟我爸媽打個招呼,再問看看坦亞來了沒。」亞倫心花怒放,和她緊張的心情真是南轅北轍。

    蕾貝嘉點點頭,隨著他來到他父母面前。

    「爸、媽,她是我的女朋友,蕾貝嘉·開,是個台灣女孩。」

    蕾貝嘉聽著亞倫向他父母介縉自己是他的女朋友時,感到有些困擾,若是他們真的誤會了,那該怎麼辦?

    「伯父、伯母你們好。」她向他們行禮問候。

    「亞倫說你是個滑冰選手?」鮑爾表情略帶點嚴肅。

    「是的,我是為了練習滑冰才會來到美國,只不過因為我的資質不夠,一直無法在正式的大賽中有所表現。」

    「慢慢來,只要你不放棄,勤奮不懈的練習,總有一天在滑冰的舞台上,一定會有屬於你的一席之地。」鮑爾對她的謙虛、應對有禮非常的欣賞。

    美國女孩子不管做事或是講話,一向都比較直接、豪爽,相對的會顯得較為無禮,所以他非常欣賞、喜歡懂得尊敬長輩,講話應對有禮貌的女孩。

    他曾聽亞倫說過,蕾貝嘉的父親在台灣也是個企業家,或許財富比不上艾佛列克集團,但總還算是可以接受。

    「謝謝您,我一定會更加的努力。」

    「爸,滑冰女神坦亞來了嗎?」

    「來了,我帶你們過去打個招呼。」鮑爾當然瞭解兒子的心思,這場Party可是為他而特別舉辦的,費心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幫他贏得佳人芳心。

    「謝謝伯父。」

    鮑爾帶著他們過去找坦亞,只見她優雅的端著紅酒正和一名同是商界的富豪愉快閒談。

    「坦亞,這是小兒亞倫,這位是蕾貝嘉·開,是個滑冰選手,你可是她的偶像。」鮑爾向坦亞介紹他們。

    坦亞直接和亞倫做個見面式的擁抱,再彼此親吻臉頰,之後坦亞再對蕾貝嘉輕輕點頭示意。「你好。」

    蕾貝嘉緊張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坦亞。以前她只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著她就像是一隻漂亮的天鵝,踩著冰鞋飛舞在舞台上。

    此刻竟然能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叫她怎能不興奮!

    「蕾貝嘉,你怎麼不說話?」亞倫看她完全傻住了,輕輕拉拉她的手,叫她回神。

    「我看她是見到偶像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鮑爾哈哈大笑的說。

    蕾貝嘉羞赧的低下頭,「對不起。」

    「沒關係。」坦亞自從被喻為滑冰女神開始,崇拜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雖然說蕾貝嘉也是個滑冰選手,但看她的樣子仍是成不了氣候,她一點也不需要擔心她會有機會打敗自己。「她是太過緊張了。」

    「蕾貝嘉,你不是有很多關於滑冰的問題想請問坦亞嗎?」亞倫提醒她。

    「我……」蕾貝嘉看一眼在場的人,她是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這個時候似乎並不是那麼的恰當。「我有機會見到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鮑爾聽到她這麼說,更覺得她是個識大體的女孩,懂得看場合說話,以後只要再稍稍對她訓練一下,相信她會是亞倫最好的賢內助。

    「亞倫,你先帶蕾貝嘉去拿些東西吃,我還要帶坦亞去向一些朋友打招呼。」

    「蕾貝嘉,我們走吧!」亞倫趁機牽著她的手,帶她到一旁的位子坐下。「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去幫你拿點吃的東西。」

    「亞倫,謝謝你。」

    亞倫喜不自勝,正要去幫她拿點心時,卻又被他父親鮑爾給叫了過去,他只好向她比了個手勢,讓她先等他一下。

    蕾貝嘉向他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到陽台外透透氣。她今天答應和亞倫來參加Party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一睹她偶像的豐采。

    現在已經見到了,真想馬上就回去,她寧可回家鄉看點書,多看點滑冰方面的錄影帶,也比在這裡浪費時間好。

    紐約,一個令人趨之若騖的城市,一個人文蒼萃的地方,一個影響全世界金融的中心,一個變化多端的城市。

    蕾貝嘉從十一歲那年,隨著居住在紐約的阿姨來到這裡,已經有九年了。但她一直都不是很喜歡紐約這個地方,她寧願住在西岸的西雅圖。

    將屋子裡的喧嘩全關在那扇落地玻璃窗內,她享受著一個人的寧靜。

    「你想離開這裡嗎?」突然問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陽台的另一邊傳過來,又再度嚇到了她,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二次被人給嚇到。

    她轉過去看著他,難不成他有讀心術,能讀到她心裡所想的事情。「你是誰?你怎麼知道?」

    「走吧!一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趁著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時候偷偷溜走。

    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他們兩人離開了這棟豪華公寓,他帶著她來到一間Michael'sPUB,直接點了兩杯威士忌。

    婁於雍一口喝乾杯中的酒,「你叫什麼名字?」

    「蕾貝嘉。」或許是因為他們說著相同的語言,她對他並不會感到害怕,反而覺得有些親切。

    他鄉遇故知,雖然說走一趟唐人街就可以遇到很多和她同樣膚色,說著同樣語言的人,但對他,她有著更多的好奇,更有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心裡浮起。

    「我問的是你中文名字。」

    「開芯宸,芯是一個草字頭,下面是心情的心,宸是一個寶蓋頭,下面是時辰的辰。」

    「你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之後,是不是感到很失望?」他對坦亞實在太過瞭解,在觀眾的面前,她的確像個完美的女神。然而當她退下面具之後,她是個魔女,十足虛偽的女人!

    蕾貝嘉誠實的點點頭,雖然她能看到自己的偶像,心裡很高興,可看她那副高傲的模樣,心中的確是充滿著失望,和她在電視上、報章雜誌報導的形象完全不一樣。

    人真的可以有這麼多面嗎?

    「她就是這樣的女人。」

    「聽你說話的語氣,你好像和她很熟?」

    「中文有一句成語叫做『入幕之賓』,你應該懂這句話的意思吧!」

    蕾貝嘉點點頭,她雖然在小學五年級就到美國,但對這句成語的意思,她還懂。

    「我不只瞭解她的人,就連她身體的每一處,只怕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你……」她和他還是陌生人,他這樣說話不會太過直接嗎?

    「你到美國這麼久,還不習慣美國人的直接嗎?」

    「你講話也是這麼直接!」她鼓起勇氣,直視著他。

    也因為這麼直視著他,才能真正的看清他的長相,凌亂的頭髮,下巴長滿像雜草般的胡碴,臉上有著滄桑和落寞,但他有雙迷人的眼睛,有著帶著神秘的眼神。

    他給人的感覺好像很失志,對於現實中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在乎,甚至是玩世不恭!

    「你為什麼想當滑冰選手?」婁於雍在一看到她挽著亞倫的手走進Party會場時,已一眼認出她就是今天下午他在滑冰練習場看見的那個女孩。

    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有著共同之處吧!讓他會特別的注意到她。

    「我八歲的時候,在電視的新聞上看到一則關於滑冰運動的報導,一名年僅十三歲的華裔世界滑冰好手喬斯,一舉奪下單人和雙人世界錦標賽冠軍,當時我看到他在電視上優美的滑冰動作時,我就下定決心要學習這項運動。」

    「幼稚。」婁於雍譏笑她的天真。

    「我知道我的起步已經晚了,也知道自己的天資不夠,但是我不會放棄,我會更加努力,總有一天我一定可以在滑冰的舞台上發光,希望有一天能和喬斯一起以雙人滑冰的姿態演出一次。」

    「就算你成功了,你贏得了世界錦標賽的金牌那又怎麼樣呢?江山代有才人出,今天只要你一場失敗了,你還不是很快的會被遺忘。」

    「不管你怎麼說,我一定不會輕言放棄。」

    「你真的這麼熱愛滑冰?」

    「我為了學習滑冰,離開我最愛的父母身邊,我告訴自己,一定要成功回去。」

    「明天下午三點,我們滑冰場見。」婁於雍決定了,他要將這只醜小鴨蛻變成一隻高貴的天鵝,讓滑冰界一隻不起眼的麻雀,變成人人追逐的鳳凰。

    他從口袋裡掏出錢,直接放在桌上後,接著走出PUB。

    蕾貝嘉追出去,在他後面大聲的喊問:「喂,你到底是誰?」

    婁於雍沒有回答,很快地消失在路的拐角。

    哥倫比亞大學校園裡——

    蕾貝嘉一下課,和平常一樣,急急忙忙要趕去滑冰場練習。

    她才一跨出教室,隨即被亞倫擋住去路,將她拉到校園裡的一棵大樹下。

    「亞倫……」

    「蕾貝嘉,你昨天怎麼先走?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急死了!」

    「亞倫,對不起。」昨天完全是事出突然,她想跟他說一聲也沒機會。「我臨時想到有重要的事要辦,又看到你被你父親拉著四處和人打招呼,所以才沒跟你說一聲就先走了。」她隨便找個理由。

    「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

    「亞倫,真的對不起。」

    「看到你沒事就好了。」他現在終於放心了。「現在時間還早,你今天就別去練習滑冰了,我們去看場電影好不好?」

    「亞倫,對不起。」蕾貝嘉一臉歉意。

    每當她露出這種表情時,亞倫總是無法拒絕,「我知道了,不過今天不管你怎麼說,我一定要開車送你過去。」

    他語氣堅決的不容拒絕,蕾貝嘉又因為昨天不辭而別,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只好答應他。「謝謝你。」

    她一答應讓他接送,亞倫高興得想大叫。

    從她一進大學到現在,他很辛苦的追了她兩年,好不容易終於有了一點點進展,他得再加把勁,相信她一定會被他的愛給感動。

    亞倫開著拉風又名貴的法拉利敞篷跑車,馳騁穿梭於紐約的街道,很快地將她送到了滑冰練習場。

    「謝謝你,亞倫。」道完謝後,蕾貝嘉打開車門正要下車,亞倫卻抓住了她的手。「還有什麼事嗎?」

    「等你練習完後我再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吃晚餐。」

    「亞倫很抱歉,今天是我姨丈的生日,我已經跟阿姨說好了今天會回家去幫姨丈慶生。」

    「那我來接你回去。」他說完後不給她拒絕的機會,油門一踩,車子便奔馳而去。

    蕾貝嘉歎了口氣,定進滑冰練習場。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第二章

    蕾貝嘉換好衣服後,開始做著暖身運動,她眼光不自覺地梭巡著滑冰場裡的每個角落。

    空空蕩蕩,除了一個在場上滑冰的金髮小女孩之外,哪還有第三個人!

    昨天他不是說過了嗎?明天下午三點見,現在都已經三點半了,怎麼還沒見到他的人影?

    或許他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還是他只不過是在捉弄她罷了?

    當她暖身到一個段落,正準備開始練習時,剛剛在滑冰場上的金髮小女孩卻朝著她滑了過來。

    「請問你是蕾貝嘉嗎?」

    「是的,我就是蕾貝嘉。」

    那小女孩從緊身的滑冰服裡拿出一張紙條,「剛剛有個人叫我把這張紙條交給你。」

    蕾貝嘉接過紙條,「謝謝。」

    小女孩很快地又滑了開,繼續滑冰訓練。

    她打開紙條一看,上面是用中文字寫的,龍飛鳳舞的字跡中能看出他下筆時的力道。

    以前她曾聽媽媽說過,下筆很重,表示這個人很重感情。

    一個運動員如果連守時的觀念都沒有,根本不配當個運動員。

    一張小小的紙條上,沒有署名,只寫著這幾個簡單的宇,卻如一把利刃般毫不留情的劃過她的心臟。

    他只不過是個陌生人,她不懂他對她說的話為什麼總是那樣地充滿著敵意。

    蕾貝嘉氣得將紙條揉成一團,用力的往地上一丟。甩甩頭,將那個莫名其妙的人拋諸腦後。

    認真的依著教練教她的方式努力的練習每一個動作,直到汗水涔涔,直到夜幕低垂,才結束一天的練習。

    接下來連續過了四天,又到了週末,學校不用上課,在放假的這兩天,她會和教練安德森一起做密集訓練。

    在這兩天裡,不只要訓練體能,最重要的是要將她最弱的幾個動作加以改進,找出她的缺失。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一首曲子接著一首曲子,不厭其煩的飛舞、旋轉、跳躍,跌倒了就再爬起來,擦破了皮,眉頭皺也不皺一下。

    她知道想要成功,就一定得付出努力和代價,用汗水和淚水換來的果實才會甜美、才會真實。

    「休息一下。」在場邊的教練安德森大聲朝著她說。

    蕾貝嘉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後,朝著教練的方向滑了過去。

    安德森遞了瓶水給她,她接過來喝了一小口。

    「蕾貝嘉,以你目前練習的進度來看,你想要通過資格賽,參加明年在加拿大舉辦的錦標賽根本不可能。你要不要考慮先休學,再作密集訓練,或許還有機會通過資格賽。」

    「休學?」

    「滑冰運動的生命並不是很長,你起步已經比人晚,骨頭柔軟度的部份也不足。雖然說你是得過一些小型比賽的獎項,但每次遇上大型比賽,不管是錦標賽或是冬季奧運、國家賽等等,哪一次不是在資格賽就被淘汰了。」

    「教練,我是不是真的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天份?不管我多認真、多努力的練習,總是無法和其他的選手一樣有好的成績。」

    「東方選手想要在滑冰運動出頭,本來就是比較不容易的一件事。」

    安德森說的沒錯,滑冰運動的確是歐美選手較多,亞洲選手很難佔有一席之地。

    他拍拍她的肩膀,「蕾貝嘉,你好好考慮看看,今天就先休息,明天再練習。』他說完後,站起身來先行離去。

    整個滑冰場就只剩下蕾貝嘉一人,坐在一旁休息椅上,她思索著教練說的話。

    「安德森說的沒錯,以你目前的狀況,別說錦標賽了,就連資格賽你都過不去。」婁子雍在安德森離去之後,才從另一扇門內定出來。

    蕾貝嘉看著他,這次她總算沒有再被他給嚇到了。

    他,在她的旁邊坐下,按下一旁播放音樂的Play鍵,一首黑天鵝之歌的音樂就這麼緩緩流洩而出。

    蕾貝嘉被他怪異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你……

    「別說話,安靜的聽完。」

    她就好像是個被訓了話的小孩一樣,乖乖地閉上嘴,直到一首音樂結束。

    「你真的想站上世界的滑冰舞台,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嗎?」

    「我並不想成為鎂光燈下的焦點,我只想在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年的努力後,能對自己有所交代,讓我的父母引以為榮。」

    「假如我能讓你明年得到世界花式滑冰錦標賽的冠軍,你肯不肯照著我的話去做?」

    「你?!」

    「首先你要換教練。」

    「換教練?!」蕾貝嘉睜著大眼,瞪著他看。

    「沒錯,只要你一直跟著安德森,這輩子永遠不可能成功。」

    「你認識安德森教練?」他到底是誰?

    「滑冰界沒有人不認識他。」婁於雍露出鄙夷的笑容。

    原本他只想讓她打消繼續浪費時間的愚蠢念頭,但今天無意間見到了安德森,才讓他改變了主意。

    「換掉安德森教練,那我要找誰繼續做我的教練?」

    「我。」

    「你?!」

    婁於雍打開他帶來的袋子,拿出一雙冰鞋換上,再度按下音樂,他站了起來,朝著冰上舞台滑出去。

    隨著這首黑天鵝之歌的音樂起舞,宛若這首曲子是專門為他而寫,他那專注的眼神和沉醉的表情,再搭配上他完美無瑕的動作姿勢,有力的跳躍,優美的旋轉,幾乎可以說是達到最完美的境界!

    蕾貝嘉心中充滿著感動,為他滑舞的優美而感動得想落淚。

    當音樂一停,他那幾乎和世界同時靜止的結束姿勢,讓她不由自主地響起熱烈的掌聲。

    這一幕讓她想起三年前喬斯最後一場的演出,如果他當時沒有跌倒,或許他現在依然繼續在這個舞台上成為眾人最崇拜的偶像。

    婁於雍回到了場邊,隨即毫不眷戀的脫下冰鞋。

    沒有人知道,他已經有三年沒有穿過這雙冰鞋了,若不是因為她,或許這輩子他不會再穿上它。

    「怎麼樣?我夠不夠資格當你的教練?」

    「但是……」但是安德森已經當了她四年的指導教練,她又該怎麼跟他說呢?

    「我給你一個星期時間,去處理你自己所有的私事,包括你學校辦理休學。一個星期後,我會在這裡等你,我帶你到LA。如果你沒來,就當從沒有這件事發生,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跟你保證,你這輩子永遠只能當一隻滑冰運動中的麻雀。」

    婁於雍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離開滑冰場。

    「芯心宸,你人不舒服嗎?晚上你沒吃什麼。」何芬瑜泡了杯牛奶走進她的房間,將牛奶放在床頭櫃上。

    「阿姨,我沒事。」

    「還是你有什麼煩惱,願不願意告訴阿姨?」

    「阿姨,我是不是真的沒天份,根本不應該學習滑冰?」這幾天,她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愈想她對自己愈來愈沒信心,甚至想放棄。

    「你是不是遇到挫折了?怎麼會突然對自己沒有信心?」

    「有人勸我早一點放棄滑冰,回學校當個學生就好了。」

    「芯宸,你不是這麼容易被打敗的人,別因為不相干的人的一句話,就讓你這麼多年的努力白費了。」

    「可是我都這麼認真、努力了九年,卻連個錦標賽的資格賽都通過不了。我都已經二十歲了,就算我再繼續練下去,一樣不會有成功的一天。」

    「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棄滑冰嗎?」

    「阿姨,我想先辦休學,再給自己兩年時間。兩年之後,我依然沒有辦法突破,那我就回學校,好好的將書念完。」

    「是不是安德森教練建議你這麼做?」

    「安德森教練是跟我提過,但是真正影響我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對於他,她雖然並不瞭解,但是她卻感覺到自己願意相信他。

    「誰?」

    「我只知道他也是個中國人,但他滑冰滑得很好,甚至比一些滑冰選手還好。」

    「你的意思是要換掉安德森教練嗎?」

    蕾貝嘉心裡真的認真考慮過這件事。「他告訴我,如果我一直讓安德森當我的指導教練,我這輩子永遠不會成功。」

    「你不認識他,卻寧可相信一個陌生人?為什麼?」

    「當我看到他在冰上飛舞,看著他那狂熱、融人的感情時,讓我感到好感動。」

    何芬瑜發現她的眼睛裡透出崇拜的眼神。「芯宸,你考慮清楚了,真的要換掉安德森嗎?」

    蕾貝嘉用力的點點頭,「阿姨,你會支持我嗎?」

    何芬瑜拉著她的手,「不管你決定要怎麼做,阿姨都會支持你。」

    靠向她,蕾貝嘉輕摟著她,「阿姨,謝謝你。」

    「記住阿姨的話,你要對你自己選擇的人生負責,也不要讓你的人生留下任何遺憾,這就夠了。」

    「我一定會牢記阿姨的話。」

    「肚子餓不餓,阿姨煮碗麵給你吃。」

    「我不餓。」

    「那趕快把牛奶暍了,早點睡。」

    「好,阿姨,晚安。」

    蕾貝嘉辦好休學下到半個小時,消息已經傳遞校園。

    亞倫一聽到消息,隨即如一隻無頭蒼蠅般在校園裡亂竄,四處找尋著她。

    最後,終於在圖書館前找到她,也不理會她正在和其他同學講話,一把將她拉到沒有人的地方。

    「蕾貝嘉,你怎麼會毫無預警辦了休學?是發生了什麼事?」亞倫聽到這個消息時,是又驚又急。

    「亞倫,我只是想多花點時間在滑冰上,要兼顧學校功課,我只會兩樣都做不好。」她不敢直接告訴他她會離開紐約,或許當她離開以後,時間久了,亞倫很快的就會忘了她。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放棄滑冰運動,專心在學業上?」他根本不喜歡她將所有心力全投注在滑冰上,現在她為了滑冰,竟然辦了休學,這根本是本末倒置!

    「亞倫,你知道我是為了什麼離開台灣、離開父母,一個人到紐約來。」

    他當然清楚,「蕾貝嘉,我愛你,就算你不滑冰,不管你想要什麼,我全部都可以給你。」

    「我一直都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好嗎?」她一直都明白他是喜歡她,但只要他不言明,她寧願選擇裝傻,繼續和他當好朋友。

    「我愛你,我要你當我的女朋友、當我的妻子,你明不明白。」他終於毫不掩藏的全說出來。

    「我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談戀愛。」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愛他、「你是很好的男孩子,你熱情、開朗,我很喜歡你,但是……」

    「為什麼?為什麼?」亞倫一連問了好多次的為什麼。「我不懂我的條件這麼優秀,你為什麼不愛我?」

    「我要怎麼說,你才會明白?」她拉著他的手。「亞倫,我真的不想放棄滑冰,如果你當我是朋友,你一定會支持我的,是不是?」

    「蕾貝嘉……」

    「雖然我辦休學了,但是我們以後還是可以見面,不是嗎?」

    「蕾貝嘉,我們結婚,我回去跟我爸爸說,讓我們結婚。」

    「亞倫……」蕾貝嘉正苦惱著下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個聲音突然適時的傳來解救了她。

    「蕾貝嘉!」

    「安妮,有什麼事?」她宛如遇到救世主般,抓住安妮的手。

    「史德教授在找你,你趕快過去。」

    「史德教授在辦公室嗎?」

    「是的。」

    「亞倫,很抱歉,我們改天再談。」蕾貝嘉用眼神向安妮道謝後,快速跑開。

    「蕾貝嘉、蕾貝嘉……」亞倫想跟過去,卻被安妮給擋住。

    「安妮,你幹麼擋住我?」

    「亞倫,放棄蕾貝嘉吧,她不可能會和你在一起。」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蕾貝嘉跟我說過,她以後會回到台灣,她不會一直留在紐約,而且她在台灣已經有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男朋友了。」

    「她真的這麼跟你說過?」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亞倫當然知道,只是他一直以為只要他們結婚,蕾貝嘉就會留在紐約。而她所謂的小男朋友,也只是拒絕喜歡她、想追求她的男孩子的藉口罷了!

    「亞倫,蕾貝嘉不可能為了你留在紐約,你也不可能和她一起去台灣,所以這也是蕾貝嘉一直和你維持朋友之間的關係的主要原因。」安妮給了他一個安慰的擁抱。「別難過了,讓我們一起祝福蕾貝嘉能在滑冰世界的舞台成功好嗎?」

    亞倫終於明白了,蕾貝嘉就像是一隻冰上的天鵝,他永遠追不上。

    蕾貝嘉帶著忐忑的心情,依約來到滑冰場。

    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或錯?只知道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

    昨天她約了安德森教練見面,向他說明這件事時,安德森教練露出一種譏諷的笑容,還語帶諷刺的對她說:「你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天份,今天就算是滑冰女神坦亞的教練來當你的教練,你也不可能能贏得任何大賽的獎牌。

    「我之所以肯委屈當你的教練,那是因為有錢可以賺,不賺白不賺。」話一說完,還冷哼了一聲,接著站起身拂袖而去。

    蕾貝嘉當場愣住,她從來都不知道安德森當了她四年多的教練,竟然一直存著這種心態。

    難怪那個人會說,只要安德森一直是她的教練,這輩子她永遠不會成功!

    原來他早就瞭解安德森這個人,她跟了安德森四年多,還如此愚蠢的信任他。

    蕾貝嘉來到滑冰練習場,在大門入口處時,看見婁於雍倚著一部銀色跑車的車頭,凌亂髮絲隨風飛舞,那抹滄桑的表情讓人心酸。

    婁於雍一見到她就先上車,只丟下一句,「上車。」

    蕾貝嘉站在原地,並沒有跟著上車。「我……」

    「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不該來。」他發動車子,她再不上車的話,他馬上就走。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現在只能相信他。於是她坐上車,才一繫好安全帶,車子便如火箭般飛馳而去。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你害怕了嗎?」

    「我不是怕,而是我應該知道,不是嗎?」敞篷跑車,速度加上風速,讓她的長髮隨風飛揚,雜亂的拂面而過。

    婁於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她臉上並未露出害怕的神情。「我們現在就去LA。」

    「現在就去LA?!我什麼東西都沒帶!」

    「你住在哪裡?我先送你回家拿。」

    蕾貝嘉將地址告訴他。

    他依著她所說的地址,送她回家。

    「你進去整理東西,我在這裡等你。」

    「你可以上來坐一下。」

    「不用了。」

    蕾貝嘉只好一個人下車,一進家門,只看到阿姨一個人在廚房裡準備晚餐。

    「阿姨,我回來了。」

    「今天怎麼提早回來?人不舒服嗎?」

    「阿姨,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你說。」

    「阿姨,我今天已經辦好了休學,等一下就要到LA。」

    何芬瑜一聽,倏然地停下手邊的工作。「去LA?!跟著那個新教練嗎?」

    「嗯,他現在人在樓下等我,整理好東西就走。」她一想到要離開一直都很疼她、照顧她的阿姨,心裡除了害怕之外,更有許多的不捨。

    「讓阿姨先去跟他談談,你先別下來。」何芬瑜洗洗手後解下圍裙。

    蕾貝嘉點點頭。「好。」

    何芬瑜下樓走出公寓,一眼就見到一部銀色跑車停在外頭,在駕駛座上還有一個男人正在抽煙。

    她朝他走過去,「你好,我是蕾貝嘉的阿姨,我能先跟你聊聊嗎?」

    婁於雍先將香煙給捻熄,下了車後朝她點點頭。

    「前面有一間咖啡店,我們到那裡坐一下。」

    兩人走到不遠處的一問小咖啡店,各自點杯咖啡。

    「對不起,我還沒請教你叫什麼名字?」

    「婁於雍。」

    「你也是來自台灣嗎?」

    「對於我的一切,你並不需要知道太多。你擔心的只是我是不是壞人,蕾貝嘉會不會被我騙了。」

    「我是蕾貝嘉的阿姨,她爸媽將她托付給我,對於她的一切我當然得瞭解。」何芬瑜對於他的直接並不生氣。「我能相信你嗎?」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當他第一次在滑冰場上看到蕾貝嘉那樣認真、努力的想將一首首優美的音樂,以最完美的舞姿表現出來時,他心裡冰凍了三年的熱情,在那一瞬間已經重新被燃起。

    何芬瑜看著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仔細盯著他那雙深邃的雙眼時,想起了一個人!

    「我可不可以再請問你一個問題?」

    婁於雍抬起頭看她,從她的眼神已經猜到她可能認出他是誰了。

    「沒錯,我是喬斯·安。」

    「蕾貝嘉這麼喜歡你,怎麼會沒認出你來呢?」原來他就是喬斯,那將蕾貝嘉交給他,她還有什麼不放心。「我就把蕾貝嘉交給你,拜託你替我好好的照顧她。」

    「你放心將蕾貝嘉交給我?」

    「蕾貝嘉跟著你,總比跟著安德森好得多。」

    「你放心,我一定會幫助蕾貝嘉贏得世界錦標賽的冠軍。」

    「我和蕾貝嘉的父母都不在乎她是不是能得到冠軍,我們只希望她快樂,滑冰一直是她最大的興趣,我們才會一直支持苦她。」

    的確,這一項運動若不是有極高的興趣,是不可能長久堅持下去。

    「在台灣,根本沒有良好的環境接觸滑冰運動。你知不知道蕾貝嘉為什麼會對滑冰運動產生興趣?」何芬瑜看著他,從他的表情看來,他知道了。「或許你也會覺得她的想法有些荒謬和可笑,但你不可否認,的確是你改變了蕾貝嘉的一生。」

    「你的意思是要我對她愚蠢的行為負責任嗎?」

    「不,你千萬別誤會。」她趕緊解釋。「我只是相信你一定可以讓她的夢想成真,不留下任何遺憾。」她站了起來。「我先回去看看蕾貝嘉整理好了沒。」

    何芬瑜先離開後,婁於雍一個人繼續坐在咖啡店裡。

    不知道他在衝動下的決定,是對?是錯?又是否會替他未來的生活帶來怎樣的麻煩?

    何芬瑜一回到家,蕾貝嘉隨即迎過去。「阿姨,怎麼樣?」

    「芯宸,你跟婁先生去LA後,要更努力練習,完成自己的夢想。」

    「阿姨,謝謝你。」她摟著阿姨,不捨的淚水忍不住的流下來。

    「以後阿姨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阿姨……」

    「好了,別讓婁先生等太久,記得要常常打電話回來,別讓阿姨擔心。」

    「阿姨,我知道。」

    「快下樓去。」

    蕾貝嘉依依不捨地和阿姨道完再見後,提著一隻行李箱下樓。

    已經從咖啡店回來的婁於雍將她的行李箱丟進後座,開車往拉瓜地亞機場駛去。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本帖最後由 星星小 於 2016-11-11 10:21 AM 編輯

第三章        

     來到LA之後,婁於雍帶著蕾貝嘉回到位於UCLA附近一間公寓三樓的家。        
        
    「這裡是……」她站在入口處,看著屋子裡的一切,除了一般的傢俱外,沒有其他多餘的擺設,簡單中讓人感覺到有些孤單。        
        
    「這是我家,你就住在這裡。」他將她的行李箱提進一間房間。「你就睡這一間房間。」        
        
    她走進房間一看,除了一張單人床和一張書桌外,什麼都沒有,比起客廳裡的擺設還要簡單。        
        
    「左手邊是浴室,公寓出去左邊約一百公尺處有一間超級市場,你需要什麼可以自己去買。」        
        
    「這裡就你一個人住嗎?」這房子不算小,一個人住不會太過浪費嗎?        
        
    婁於雍看了她一眼,沒回答便要轉身出去。        
        
    「喂……」        
        
    「我叫婁於雍。」他說了名字之後便離開走向客廳一隅的小吧檯,倒了杯酒直接暍了一大口。        
        
    蕾貝嘉也跟著出去,「你對人一直都這麼冷漠嗎?」他的冷漠和亞倫的熱情,讓她有天壤之別的感受。        
        
    「你做人一向都這麼聒噪嗎?」        
        
    「你……」她並不是一個愛說話的女人,但遇上比她還不喜歡講話的人,她竟然成了聒噪的女人。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我……」就算她有話想說,對著他的冷漠她也說不出口了。        
        
    「沒話要說,那就早點睡覺,別再來吵我。」        
        
    聞言,蕾貝嘉氣沖沖的轉身走進房間裡,坐在床上生著氣。        
        
    後悔了,她後悔了,她不該這麼衝動就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從東岸來到西岸,此刻她是後悔莫及。        
        
    什麼叫自作自受,她終於瞭解了!        
        
    蕾貝嘉打開行李箱,這才發現自己除了帶幾件換洗衣物外,連毛巾還有她慣用的盥洗用品也沒帶。        
        
    她走向左手邊推開門,只見空蕩蕩的浴室裡什麼也沒有,這叫她怎麼洗澡?        
        
    沒辦法了,只好出去買了。        
        
    蕾貝嘉拿了錢包走出房間,直接往大門走去,對於一個人在喝酒的婁於雍不加以理會。        
        
    「你要去哪裡?」        
        
    「你不是說我需要什麼就自己去買嗎?」        
        
    「這麼晚了你需要什麼?」        
        
    「我要洗澡,浴室裡什麼都沒有,總不能叫我乾洗吧!」她氣得連說起話來都有點賭氣。        
        
    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滿,他一點也不生氣,反倒覺得好笑,這女人真是喜怒哀樂形於色,不高興就將情緒表現在臉上。               
    他放下酒杯,走進一間小小儲藏室,拿出新的毛巾和沭浴乳、洗髮精等盥洗用品,全都塞進她懷裡。        
        
    「這些你先湊合著用,要買新的明天再去買。」說完又坐下來,繼續喝他的酒。        
        
    蕾貝嘉看他的樣子,簡直像個酒鬼,她真不該相信他有這個能力讓自己完成夢想!        
        
    蕾貝嘉被刺眼的陽光給照醒過來,翻轉個身,想拉起棉被繼續睡。        
        
    換了個新環境,整個晚上輾轉反側不成眠,直到清晨四點左右才朦朧入睡。怎知才剛睡著沒多久,就被清晨的陽光給擾醒。        
        
    她拉高棉被,卻又掉了下去,迷迷糊糊中想將棉被再度拉高時,卻有人扯住棉被。        
        
    「該起床了!」        
        
    她一聽見男人的聲音,猛然驚醒的從床上跳起來,入眼的是一身運動服穿著的婁於雍。        
        
    「你……」她受到驚嚇的看著他。「你怎麼會進來我房間?!」        
        
    「我給你十分鐘起床梳洗,然後換套運動服,等一下我們一起出去訓練。」        
        
    「什麼樣的訓練?」        
        
    他只丟給她一句話,「記住我只等你十分鐘。」        
        
    蕾貝嘉在他離開房間後,又坐在床上發呆了近三分鐘,這才下床梳洗,換上運動衣走到客廳。        
        
    「走吧!」        
        
    他們雨人離開了公寓,走到不遠處的UCLA校園內。        
        
    「你能跑幾圈?」        
        
    「我不知道。」在她的訓練過程中,她從來沒有在清晨五點被叫起來,測試跑操場幾圈。        
        
    「你先做個暖身運動。」        
        
    蕾貝嘉依言開始做暖身操,讓整個身體活絡起來。        
        
    「開始慢胞。」他率先往前跑,蕾貝嘉快步跟上去。「你不用緊跟著我,只要依你自己的速度和節奏來跑就行了。」        
        
    剛開始,她還能緊跟在他後面,但跑過一圈之後,兩人之間的距離愈差愈遠,她只感覺到婁於雍不停的經過她身邊。        
        
    她約莫跑了三圈,便已氣喘如牛,努力跑完第四圈後,就再也跑不動了,只好先到一旁休息。        
        
    婁於雍繼續依他自己的步調跑著,約莫又跑了半個小時之後,才結束早上固定的晨跑運動。        
        
    拿起放在一旁的大毛巾擦擦汗水,些微喘口氣後,再喝一口水。「回家吧!」        
        
    蕾貝嘉跟在他身邊,「教練,我……」        
        
    「不要叫我教練。」        
        
    「可是你現在是我的教練,不叫你教練要叫你什麼?」        
        
    「你可以直接叫我婁於雍。」        
        
    連名帶姓叫他婁於雍,不是很拗口嗎?        
        
    走出UCLA,兩人直接在外面吃過早餐後再回家。        
        
    婁於雍先去沖了個澡,將身上的汗水加臭汗味全洗乾淨,洗完澡後繼續回到床上睡回籠覺。        
        
    蕾貝嘉一樣去洗了個澡,洗好出來後,在客廳見不到他,只看到桌上放了三片DVD,還有一張紙寫著「仔細看一看」。        
        
    她拿了其中一片,上面寫著「俄羅斯古典滑冰天後——瑪麗亞·布特斯卡雅」,其他的還有法國黑珍珠——塞亞·波娜莉,和中國的滑冰女王——陳露。        
        
    她先播放瑪麗亞·布特斯卡雅的DVD,坐在沙發上開始認真的看著。        
        
    就這樣,連續半個月,蕾貝嘉每天早上五點和他一起到UCLA晨跑,回家之後不是看DVD,就是聽音樂。        
        
    下午的時間他就開著車,載她四處去遊逛。        
        
    阿曼森劇場、音樂中心、艾麥克劇場、博物館等等地方,還去了著名的比佛利山、狄斯奈樂園、環球影城等等地方遊玩。才半個月的時間,她的足跡已經踏遍了整個LA,甚至還遠到聖地牙哥。        
        
    她像是來LA渡假的觀光客,每天不停的玩。        
        
    這一天婁於雍晨跑完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將汗水擦乾,喝口水就回家,而是往操場旁的椅子上坐下,太陽垂掛在天空,今天又是個艷陽高照的好天氣。        
        
    正好,蕾貝嘉也準備問他,到底什麼時候他才願意開始訓練她,她已經沒太多時間可以像這樣繼續浪費、虛擲。        
        
    「婁於雍,你什麼時候才要開始對我訓練滑冰技巧?」蕾貝嘉站在他面前問。        
        
    「你以為早上的慢跑不算是一種訓練嗎?」        
        
    「這……」        
        
    「第一天你的體力只能跑完四圈就已經氣喘如牛、臉色發白,半個月後,你已經能輕鬆跑完八圈,依然臉不紅、氣不喘,你以前的體力太差了,一個連體力都不夠的人,憑什麼站上滑冰的舞台上。」        
        
    蕾貝嘉聽著他的話,啞然無言,在這一點上,安德森教練從來沒有刻意加強過她的體能,她也從沒發現過自己這方面的不足。        
        
    一場比賽,短曲不會超過兩分四十秒,而在自由長曲方面也不會超過四分十秒,她非常的有自信,以自己的體能絕對沒問題。        
        
    然而現在聽他這麼說,她竟然無言以對!        
        
    一早上的慢跑是一種體能上的訓練,下午的時間你總是開著車,載我四處去玩,難道這也是一種訓練嗎?」        
        
    婁子雍搖搖頭,「看來你還是沒悟透!」        
        
    「悟透?悟透什麼?」他講話幹麼語帶玄機。        
        
    「滑冰不只是一項運動,它是一種力與美的結合,搭配動人的音樂,如果你無法瞭解每一首樂曲中蘊藏的深意和感情,你又如何透過你的身體,和你腳上那雙冰鞋,將每一首樂曲給表現出來。」        
        
    「所以你才會帶我去看歌劇、看表演、聽演唱會?」見他點頭,她又問:「但是你帶我去狄斯奈樂園和環球影城玩,又是為了什麼?」        
        
    婁於雍笑了笑,「不為什麼,只因為我想去玩,就這麼簡單。」他站起來率先往前走。        
        
    他這是什麼回答,只因為他想玩,如此而已?        
        
    「喂,婁於雍、婁於雍。」她小跑步的追上去,卻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來,她就這麼筆直的撞上他的背,好像撞上一堵牆一樣,把鼻樑都撞歪了。        
        
    「你做什麼?幹麼突然停下來?」她揉著被撞疼的鼻樑,往右一跨,才看見站在前面那美麗的身影,是她的偶像——坦亞!        
        
    「你怎麼會來LA?」婁於雍蹙眉,見到坦亞,他並不怎麼高興。        
        
    坦亞看見從他後面走出來的東方女人,心中護意橫生。        
        
    喬斯是她的,誰也不能從她的身邊搶走他!        
        
    「那要問你,你為什麼不說一聲就跑回LA?」她不過是去了加拿大一趟,一回到紐約他就不見了,當她一知道他回LA,她隨即搭飛機來找他。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和一個東方女人一起晨跑!而這東方女人還有點眼熟,好像……對了,是在紐約時參加一場Party見過面。        
        
    「我想到哪裡就到哪裡,不需要和任何人報告。」        
        
    「喬斯,我不是別人,我是你的女人。」坦亞走到他面前,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大膽直接的送上她性感的紅唇,熱情的吻著他,挑逗著他。        
        
    蕾貝嘉當場愣住!        
        
    讓她愣住的原因,除了他竟然是她的偶像喬斯之外,就是他們居然如此旁若無人的熱情擁吻!        
        
    婁於雍瞥見她充滿驚愕的眼神,快速將坦亞給推開。「你很清楚,我們在一起是你情我願、互取所需,誰也不必對誰負責。」        
        
    「喬斯,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上過幾次床,就能代表什麼吧?」連湯姆克魯斯和妮可基嫚這一對人人稱羨的銀色夫妻,不也在結婚十年後離婚了,一張薄薄的紙能代表什麼?又能保障什麼?更何況是他們,她不會這麼傻吧!        
        
    大家都知道她和他在一起,就算要分手,她也不能是被拋棄的一方。        
        
    若是大家知道喬斯另結新歡,將她甩了,這叫她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坦亞露出笑容,「喬斯,我知道我很忙,常常因為大大小小的比賽飛來飛去,沒有太多時間陪你。」她看一眼蕾貝嘉,這種發育不全的東方小女孩,她還看不在眼裡。「我不在的時間,你想和誰在一起都沒關係,我只希望我在LA的這段時間,你是我一個人的。」        
        
    坦亞說著說著,身體又黏了上去,「好了,人家一太早來找你,連早餐也沒吃,你陪我去吃東西。」        
        
    「坦亞!」        
        
    「走啦、走啦。」她完全下看蕾貝嘉,拉著他就走。        
        
    蕾貝嘉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愈離愈遠的背影,一個是滑冰女神,一個是滑冰王子,他們兩個的確是滑冰界的金童玉女。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在電視上看到關於滑冰運動的消息,就是喬斯一舉得到單人滑冰和雙人滑冰雙料冠軍的新聞,而當時喬斯的拍檔就是坦亞。        
        
    她和婁於雍住在一起兩個星期,竟然沒發現他就是喬靳!        
        
    而明知他們之間的關係,但不知為什麼看著他們倆親密的樣子,她的心竟會感到有些難過。        
        
    為什麼會這樣?        
        
    蕾貝嘉一個人獨自在外晃了一整天,不知道該回去,還是不該回去?        
        
    坦亞不是說的很明白,她在LA的這段時間,婁於雍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這句話分明是說給她聽的,不是嗎?        
        
    只不過坦亞弄錯了,他從來也不是她的,他會帶她來LA,不過是為了要訓練她罷了。        
        
    站在公寓外,抬起頭看著三樓,一整晚燈都亮著,他一直都在家嗎?        
        
    夜晚的風有點冷,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一大早出去運動,身上一塊錢也沒帶,一整天沒吃半點東西,是既冷又餓。               
    唉,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為什麼她會陷入這樣的窘困呢?        
        
    蕾貝嘉越過馬路,走到公寓騎樓下,靠著牆蹲下來,不知過了多久——        
        
    「你在做什麼?回來了為什麼不上樓去?」        
        
    久不見她回來的婁於雍步出公寓,一見到她平安無事,原本擔心不已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但卻因為太過擔心,語氣下太好。        
        
    聽見他的責備,她心一急的想站起來,卻因為蹲太久,雙腳發麻,整個人往前一倒。        
        
    幸虧婁於雍眼明手快,及時拉住她,才使她免於摔得鼻青臉腫。        
        
    但——卻也因為他過於用力,將她整個人拉向自己,她的額頭雖沒和地面Kiss,卻硬是撞上他的胸膛,撞得她頭昏眼花。        
        
    「一點平衡感都沒有,我真懷疑你會滑冰?」        
        
    「我是因為腳麻,又被你拉得太大力,才會一時失去平衡。」她不得不為自己辯駁。        
        
    放開了她,他轉身往樓上走。        
        
    蕾貝嘉則待腳不再麻了,轉身也跟著上樓。        
        
    她一進屋,看了一眼屋子四周,嗅嗅有沒有女人的氣息。        
        
    「坦亞呢?我在這裡會不會打擾你們?你直說沒關係,我可以暫時先找間飯店住。」        
        
    婁子雍瞪了她一眼,對於她的問題懶得理會,逕自走進廚房動手煮麵。        
        
    半晌後,蕾貝嘉聞到香噴噴的味道,肚子隨即不客氣的傳來咕嚕叫聲,一整天沒吃半點東西的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四肢無力。        
        
    看他端著一大碗麵到餐桌上,口水差點流下來。要煮麵也不多煮一碗,讓她只有乾瞪眼的份!        
        
    「一整天沒吃東西,你還不餓嗎?」        
        
    「當然餓呀!」但,他怎麼知道她沒吃東西?        
        
    「餓了還不坐下來吃。」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發了什麼神經,竟會為自己找麻煩到這種程度。        
        
    「這是煮給我吃的嗎?!」她睜大眼睛,不敢相信。        
        
    這般冷漠如冰的人,竟然會親自煮麵給她吃!        
        
    「你到底要不要吃?」真是囉唆!        
        
    「當然要!」她立刻坐下,拿起筷子狼吞虎嚥的大口吃著面,也不怕燙著了        
        
    婁於雍走回客廳,抽起煙來。        
        
    蕾貝嘉實在因為太餓了,顧不得美食是該細嚼慢咽,好好享受,她一口接著一口,不用花十分鐘,便將一碗份量不少的面全都吃進肚子裡,甚至連一滴湯水也不剩。        
        
    吃完後,她一副酒足飯飽的表情,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比填飽肚子還要滿足的事了!        
        
    她接著走到客廳,「謝謝你,你煮的面很好吃。」        
        
    「吃飽了就去洗澡、睡覺,從明天開始,我會嚴格訓練你。」他將手上的煙蒂捻熄,拿起桌上的汽車鑰匙準備出門。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她急著問。        
        
    「你早一點睡。」他只丟下這句話後,即拉開門出去。        
        
    這麼晚了他一定是去找坦亞,看來今晚他是不會回家了。        
        
    婁於雍離開家後,來到位於日落大道上一家PUB。推開門,吵雜的PUB裡瀰漫著濃濃的煙味。        
        
    他很輕易的看見已經爛醉如泥,整個人趴在吧檯上的坦亞。她這種行徑,早已被狗仔記者全都拍下來,明天在各大報上,絕對會成為頭條。        
        
    他無奈的朝她走過去。        
        
    坦亞抬起頭來,睨一眼站在眼面的人。「喬斯,你來了呀!」        
        
    她已經醉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只要一喝醉絕對是醜態百出,沒有任何形象可言。        
        
    「你喝醉了,我送你去飯店休息。」        
        
    「喬斯,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她看了一下手錶,「我足足等了你四個小時又十二分鐘,你以前從來不會讓我等你這麼久的。」        
        
    他皺起眉,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理她。        
        
    「喬斯,陪我再喝杯酒好嗎?」        
        
    「你若下想鬧笑話,不想成為明天報紙上頭條的話,你就清醒一點。」        
        
    「那又怎樣,既然我有新聞價值,就讓那些狗仔記者寫一寫又怎麼樣。」她笑了笑。        
        
    婁於雍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美金丟在吧檯上,一把將她抱起離開PUB,他把她丟進他的車子裡,將她送往這附近的一間飯店讓她休息。        
        
    他在服務生的幫忙下,好不容易將爛醉如泥的人弄上床,他拿了十塊美金給服務生當小費,順便堵住他的嘴巴,要他別對狗仔記者亂說話。        
        
    坦亞在服務生離開房間後,坐起身子,動手脫去身上的衣物,脫到只剩下能勉強包裹住她那隨時呼之欲出的雙乳的胸罩和一條內褲。        
        
    她定向婁於雍,雙手圈上他的脖子,紅唇就這麼噘上去,卻還沒碰上他的唇,他的臉就這麼別開。        
        
    「坦亞,你喝醉了。」        
        
    「喬斯,你別告訴我你討厭酒味。」她諷刺著,誰不知道他自從三年前的那一場比賽跌倒後,已經不再是人人崇拜的滑冰王子喬靳,而只是個酒鬼喬斯。        
        
    「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喬斯,」對於他的拒絕她一點都下在意,塗著鮮紅蔻丹的雙手,大膽的將他的衣服拉高,十指不停地在他堅厚的胸膛上愛撫著,唇也隨之跟著吻上去,然後慢慢地往下移。        
        
    當她正欲解開他牛仔褲上的鈕扣時,婁於雍卻抓住了她的手。「坦亞,住手。」坦亞的手雖然被他給抓住,她的唇卻直接隔著牛仔褲吻上他「那兒」。她就不相信會有男人抗拒得了她的狂野。        
        
    坦亞的吻,再度從他『那兒』吻上他敞開衣服的結實小腹上,雙手也掙脫他的箝制,正想褪去他的衣服時,再一次被他給拒絕。        
        
    「喬斯,你……」        
        
    「你醉了,早點休息吧!」婁於雍丟下這句話後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去。        
        
    坦亞就算是真醉了,也被他的冷漠澆了一頭冰水,整個人都清醒過來。        
        
    喬斯,我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我要你,你一定會是屬於我的。        
        
    蕾貝嘉洗完澡後就上床睡覺,然而不管她躺在床上如何輾轉,就是難以成眠。        
        
    於是她便起床泡杯牛奶,想幫助自己入睡。        
        
    然而當一杯牛奶已喝完後,她仍是精神奕奕,一點睡意也沒有。        
        
    拿起遙控器,隨便轉著電視看,從頭轉到尾,卻沒有一個節目可以引起她的興趣,她無奈的又將電視給關掉。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過於失常,一切全是因他而起。        
        
    今天她一個人在街上閒晃一整天,對於他就是喬斯一事,仍是驚愕萬分。        
        
    以前在滑冰場上的喬斯,留著短短乾淨的頭髮,她還記得那時他臉上時時刻刻露出燦爛的笑容。        
        
    現在的喬斯,凌亂的長髮披肩,臉上的青須更是沒有一天刮乾淨過,最重要的是他一臉比鐵達尼號撞上的冰還要冷上千萬倍,哪有什麼笑容可言。        
        
    她還記得唯一看見過他的笑容就在今天早上,她問他為什麼要帶她去狄斯奈樂園和環球影城玩,他回答時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逝,就好像是流星一樣短暫。        
        
    她下解的是當她告訴他,她是因為看過他滑冰的報導,才愛上滑冰,想學習滑冰時,他為什麼下告訴她,他就是喬斯?        
        
    還有三年前的那一場比賽之後,他便消失於滑冰運動上。        
        
    只不過是一場失敗,他不像是禁不起失敗的人,更不像是跌倒了就站不起來的人啊!        
        
    他今年才二十五歲,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繼續滑冰,為什麼不繼續參加比賽呢?        
        
    蕾貝嘉心裡有好多好多的疑問待解開,愈是想,問題愈多。        
        
    就這麼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窗外已經濛濛亮,她準備回房間小瞇一會兒時,門外突然傳來開門聲。        
        
    婁於雍門一開,發現她在客廳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吭一聲的走進自己房裡,門「鏗」的一聲又關上。        
        
    一切又回歸於寧靜,就好像這一聲門響是牆上的時鐘,傳來五點鐘的提醒罷了。

    然而蕾貝嘉卻呆呆的看著那扇被他用力甩上的門,怔然了許久。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第四章

    「你的眼睛不要一直注意你腳上的冰鞋,還有你要注意你的手勢,隨著音樂節奏不同,該放柔時,要像天上的雲一樣柔軟。」

    「是的。」蕾貝嘉就像是個初學者,認真地照著他的話去做。

    「好,我們現在再練習一次。」婁於雍將EastofEden這首曲子重新倒帶再放一次。「注意音樂的節奏,將這首曲子所要表達的意境完美表現出來。」

    「是的。」她依他所說的又跳了—次,當她完成連續—個兩圈跳躍和—個三圈跳躍後,婁於雍卻將音樂給關了。

    蕾貝嘉因為音樂突然停了,就這麼佇立在滑冰場中央,看著站在場邊的他。

    婁於雍先是皺眉,雖然早已經知道她的基礎不夠,但沒想到是那麼的差。

    她練習滑冰都有九年的時間了,以前教她的教練真不知是怎麼教的?

    就算是一個只練了兩年的人,都比她好太多。

    看著他一臉朽木不可雕的表情,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那般的糟。

    於是她滑向他,「教練,我是不是……」她真的問不出口,她真的不想相信,離鄉背井、漂洋過海來到美國,只為了她熱愛的滑冰,然而九年的努力、九年的卒苦付出,換來的只是一場夢!

    夢醒了,一切都成空。

    「今天就先練到這裡。」

    「教練……」

    「你先回去吧!」婁於雍站起來,先離開滑冰場。

    蕾貝嘉跌坐下來,難過的哭了。原來她真的這麼糟,也許她應該早早放棄繼續追逐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哭了好一陣子之後,她脫下冰鞋,換好衣服,收拾著東西離開滑冰場。

    蕾貝嘉離開了滑冰場後,不自覺的一個人來到UCLA的校園,他們每天早上晨跑的地方。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晴朗的天空,她的心中卻是佈滿了烏雲。

    「嗨,你好嗎?」一名正在慢跑的金髮男孩,向她跑了過來。

    她到美國已經有九年的時間,可還是一直不習慣美國人一向直接又熱情的個性。

    她滿靦腆的對他一笑。

    「你心情不好嗎?」金髮男孩隨性的用手臂擦拭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在她的旁邊坐下。「我可以當你的聽眾。」

    蕾貝嘉轉過去看他一眼,他的型和亞倫很像,都是屬於陽光男孩那種型。

    「謝謝你。」

    金髮男孩看著放在她腳邊的一隻大袋子,從沒拉上的袋口看見一雙冰鞋。「你喜歡滑冰運動是嗎?」

    「喜歡又有什麼用。」蕾貝嘉歎口氣,單單擁有熱忱是無法成功的。「我學習滑冰九年了,到今天才知道自己根本沒這方面的天份。」

    「就算是天才也得靠九十九分的努力才能成功。」金髮男孩不認同她的話。「只要你認為你已經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很多事的過程永遠比結果重要,而且來得有意義。」

    蕾貝嘉因他的一番話,心裡彷彿投入一顆巨石。

    那陽光男孩朝著她笑了笑,站起來,再度跑回跑道,繼續慢跑,因為這就是他的人生。

    她的心豁然開朗,他說的沒錯,過程永遠比結果重要。

    很快地,金髮男孩又再度經過她的面前,朝她揮揮手,大聲的向她說:「我叫布魯克·拉斐爾。」

    蕾貝嘉將手圈在嘴邊,朝他大聲的說:「我叫蕾貝嘉·開,謝謝你。」

    布魯克轉回身,也學著她將雙手圈在嘴巴上,「蕾貝嘉,加油。」

    天色漸漸暗沉,她這才扛起袋子回家。

    婁於雍將喝醉酒的坦亞送到飯店休息的新聞和照片,果真被狗仔記者拍到了。

    三天後所出刊的八卦週刊以好幾張的版面大幅報導,包括他抱著她上車,甚至還一起進了飯店的連拍照片,再加上加油添醋,自行編造劇情,精彩得就像一出紙上戲劇一樣。

    最後還驚爆出滑冰王子和滑冰女神早在三個星期前,已於紐約秘密訂婚,坦亞甚至秀出她手上一隻三克拉的鑽石戒指,以及他們在紐約的一處私人住所所舉辦的訂婚派對的照片。

    婁於雍對週刊上的報導完全沒有任何回應,但最令他感到困擾的是有一大堆媒體記者守在公寓樓下,只為了親自訪問他,證實八卦週刊所寫的新聞是否屬實。

    蕾貝嘉不時地從拉上的窗簾縫隙中,觀察守在樓下的一大群媒體記者。

    「現在該怎麼辦?」如果樓下的記者不走,他們不就都沒辦法出門了。

    「你害怕了嗎?」他一點都不受影響,安然地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支筆,在一張紙上寫滿密密麻麻的宇。

    「這和我並不相干,我為什麼要怕?只是……」

    「我們現在住在一起,這還有另一個說法就是同居,你想以那些狗仔記者的通天本領,他們會查不出來嗎?」

    「可是我們並不是……」

    「你說不是,他們相信嗎?」他終於寫好了,將紙條摺好放在口袋裡,進房間拿了個東西出來。

    他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套進她的中指,雖然不像是週刊上寫的有坦亞手上的三克拉大,但鑽石戒指的光芒卻不因小而遜色絲毫。

    蕾貝嘉傻愣愣地看著手上的戒指,圓亮的雙眼睜得大大的。

    婁於雍牽起她的手,一起離開,果不其然,一打開門,樓梯間也一樣聚集了好多的記者。

    「喬斯,你是不是真的已經和滑冰女神坦亞訂婚了?」記者手上的麥克風遞到他面前,等著他回答。

    「喬斯,你計畫什麼時候和坦亞結婚?打算在哪裡舉行婚禮?」

    「喬斯,你是不是有計畫復出滑冰運動,參加明年的錦標賽,是不是和你的未婚妻坦亞繼續雙人搭檔,再次奪下雙料冠軍?」

    「喬斯,請你告訴觀眾,你在三年前那一場比賽跌倒之後,為什麼會消失了三年,是不是因為那一次跌倒受了重傷?」

    許許多多的記者包圍著他們,就這樣,婁於雍走一步,他們跟一步,一個個問題接踵而至,卻沒有半個問題得到答案。

    蕾貝嘉可是害怕極了,被他牽住的手,反手握得更緊,跟在他的身邊,依偎著他。

    她從沒被這麼多記者給包圍過,她並不是這件八卦徘聞的主角,可現在看來,她已經無端被捲入其中,成為最無辜的第三者了。

    「喬斯,你可不可以告訴大家,你和這位小姐是什麼關係?你們一起從你的屋子裡出來,她是不是你的新歡?坦亞是不是知道你已經另結新歡,所以才會向媒體公佈你們訂婚的消息,只為了挽回你的心?」

    攝影記者手上的照相機,不停地按下快門,看來這件紼聞會沸沸揚揚一段時間了。

    婁於雍牽著蕾貝嘉的手,一直來到公寓大門外才停了下來,看著將他們圍在中間的所有記者群們,緩緩地將他和蕾貝嘉緊握在一起的手拉高,兩隻璀璨的對戒就這麼亮在記者們面前,任由攝影記者不停地拍照。

    待他們拍個過癮後,再不發一語的牽著她的手坐進他停在路邊的車,揚長而去。

    他之所以這麼做,只想轉移新聞的重心,他不想再和心機沉重的坦亞連在一起,寧願讓大家認為他已另結新歡。

    這時有一部份記者想挖掘更多八卦內幕,紛紛也開車追上去。

    蕾貝嘉轉過頭看著後面跟上來的記者,原來被狗仔記者跟蹤就是這種感受,當名人這麼沒自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為了追逐名利而不擇手段呢?

    「你不用去理會那些記者,筆在他們手上,他們想怎麼寫你也管不著。」他加快油門,車速快得讓她不得不趕緊抓住車門手把。「假如有一天你得到了世界滑冰錦標賽的冠軍,你也會成為媒體追蹤的對象。」

    「我以為媒體該追的是那些電影明星,我們只不過是運動員,除了比賽的新聞外,又怎麼會有新聞價值呢?」

    「任何一行裡都有明星,連政治都有政治明星,運動方面又怎麼會沒有運動明星。」

    也對!

    「那現在該怎麼辦?」

    「你是擔心?還是害怕?」他轉過頭看她一眼,她擁有一張漂亮又清秀的瞼蛋,如一顆東方明珠,她的美清靈水漾,和坦亞的艷麗成熟完全截然不同。

    蕾貝嘉怎能不擔心、不害怕?明天的報紙將會寫成什麼樣,她完全無法想像!

    婁於雍突然將車停在路旁,傾身吻住她的唇,舌頭趁著她驚慌之際,滑進她的門中,吸吮著她唇齒之香。

    蕾貝嘉被嚇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睜大著眼,看著他就在她的眼前,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摸著他那長滿青須的俊臉。

    接著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熱情的回應他的吻。

    他是她最喜歡的偶像喬斯,她緊張的心急速的狂跳。

    婁於雍的唇貼上她的唇的那一剎那,心竟產生一種異樣感覺,吻著她柔軟如棉的唇,他冰冷的心,在這一刻似乎已悄悄融化。

    正當她完全陷入他激情熱吻中,沉醉於他的溫柔時,一聲既響又長的喇叭聲,及時驚醒差點失去理智的婁於雍。

    他倏然地推開她,再度行駛車子,以冰冷的表情隱藏他那已逐漸融化的心。

    蕾貝嘉勇敢地看著他,雖然她並不明白這是什麼樣的心情,但她知道自己並不討厭他的吻,甚至喜歡他剛才那一吻的感覺。

    沒錯,從第一次在Party中見到他,他問她想不想離開,當他拉著她的手的那一刻起,她或許就已經喜歡上他了。

    「你吻我,是不是表示你有一點喜歡我?」她鼓起勇氣問他。

    「在美國,就算是不認識的男女第一次見面也可以熱吻。」

    「但我們是台灣人,不是美國人。」她相信,他若不是有點喜歡她,不會隨便吻她。

    「一個吻根本不代表什麼。」

    「真的不代表什麼嗎?」她的手摸著剛剛被他吻過的唇,唇上彷彿還留有他的餘溫。

    「蕾貝嘉,你都已經二十歲了,該不會還沒有玩過戀愛遊戲?」他取笑著她。

    「戀愛是一件很嚴肅、很慎重的事情,不是遊戲。」她的時間全都花在滑冰運動上,況且對於談戀愛的事,她一向都是以最嚴謹的態度去面對。

    若是她將戀愛當成一場遊戲,那她早就接受亞倫的追求了。

    「那個叫亞倫的人呢?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嗎?」

    「他只是我學長,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她急著解釋,不想讓他誤會。

    「這是你們的事,我沒有興趣知道。」他再次恢復一貫的冷漠,剛剛只是短暫失常,一切都不代表什麼。

    蕾貝嘉直直地瞅著他看,在她的心裡已經下了決定,不管他叫婁於雍也好,喬斯也罷,她已經喜歡上他了。

    你就儘管裝酷沒關係,我一定會將你追上手,用我的溫柔與熱情,融化你這座冰山。

    「可惡、氣死我了!」坦亞看著各大報紙上所寫的報導,氣得將報紙撕成碎片。

    「親愛的,別生氣了。」彼得從後面摟住她,雙手肆無忌憚的采進她的衣服裡,撫摸她柔細光滑的肌膚,頓時讓他慾火高漲,若不是她正在氣頭上,他真恨不得馬上要了她。

    「他這樣做,讓我成為笑柄,這口氣我怎麼也忍不下去!」

    打從喬斯十三歲和她搭檔雙人滑冰開始,她和他在一起整整有十二年,以前不管自己怎麼對他挑逗、誘惑,他總是不為所動。

    一直到他在比賽中跌倒受傷,她一直陪在他的身邊照顧他,兩人之間的關係才有進一步的進展。

    三年多來,她知道喬斯並不愛她,他們兩人僅止於肉體關係,但她並不在乎,因為這三年來他的身邊終究只有她一個女人。

    如今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但比她年輕,而且還是和喬斯來自同一個國家,她才會故意捏造和他已經訂婚的消息給記者,只為了將他緊緊綁在自己身邊。

    卻沒想到喬斯對她這麼無情,讓她顏面掃地。

    「你想怎麼報復?只要你開口,我一定幫你。」彼得快速將她身上的衣服脫掉,解開自己的褲子,直接用力挺入。

    坦亞不停地嬌喘連連,欲仙欲死享受著彼得帶給她性愛快感與高潮。

    她一向很享受和男人做愛時的瘋狂,更喜歡更換不同的男人,和她做過愛的男人有好幾十個,但最今她瘋狂的依然只有喬斯。

    坦亞那淫蕩的表情真像是個欲女,只要是可以帶給她快感的男人,誰都可以當她的入幕之賓。

    她有十分的自信,以她曼妙的身材、美艷的外表,只要是她想要的男人,沒有人可以抗拒她的魅力。

    終於在一陣翻雲覆雨後,兩人汗水涔涔,彼得滿足的退了出來,抱著她坐在沙發上,仍是狂野的以最火熱的法式舌吻吻著她。

    坦亞半瞇著眼,同樣給子熱情的回吻,體內的火似乎末熄,瞬間又再度燃起,塗滿艷紅蔻丹的手挑逗著他赤裸的胸膛。「彼得,替我去教訓那個女人。」

    「我替你去教訓那個女人,你要怎麼報答我?」

    她如一條水蛇,整個人纏繞在他的身上。「我現在不就是在報答你了嗎?」

    「坦亞,你真是個淫蕩的魔女。」彼得將她壓在沙發上。

    「你不喜歡嗎?」哼,只要能達到目的,就算當個淫蕩的女人又怎麼樣?

    「愛死了。」他是恨不得可以吃了她。

    「你最大的問題在於你速度不夠快。」婁於雍直接點出她最弱的地方。「滑冰最重要在於旋轉和跳躍兩個部份,世界頂尖的選手甚至可以在一秒鐘裡旋轉六圈之多。而在資格賽被要求至少要轉七圈,但是你的速度差太多。」

    蕾貝嘉非常認真的聽著他的分析,緊緊牢記住他的話。

    「每個跳躍都包含了五個部份,包括therun-in、takeoff(起跳)、rotationair(空中旋轉)、Ianding(落地)、landingcurve(落地曲線)在therun-in的部份,表演者在此時增加跳躍的速度,腳就如彈簧一般,曲膝,再猛力讓腳面離開冰面,如此一來離開冰面愈高,滑冰者才可以有更多時間在空中做出更完美的旋轉。」他停下滑冰的動作,轉向她。「我說這麼多,你聽懂了嗎?」

    「懂是懂,只是要怎樣才能加快我的速度?」

    他滑至中央,伸出手等著她。「過來。」

    看著他伸長的手,好像王子在向公主邀舞般,她心兒怦怦然跳動。他是它從小最崇拜的滑冰王子,她最大的心願是能和他一起雙人滑冰。

    現在——她就要美夢成真了嗎?

    「你還杵在那裡發什麼呆?」她的表情簡直是在發花癡,他真不該因一時意亂情迷吻了她。「還不過來。」

    「喔!」她朝他滑了過去。

    「我先示範一次,你仔細看清楚。」

    婁於雍踮起腳,擺好了姿勢,然後他的身體就這麼滑了出去,如一隻海鷗般,飛翔於寬廣大海上。時而輕盈飛舞,時而堅硬如鋼,每一次旋轉、每一次跳躍都達到最完美的境界。

    雖然沒有音樂,他依然可以依著心中的節拍鼓動飛舞。

    蕾貝嘉看著他飛過來、滑過去,看得驚歎連連、心旌蕩漾,看得她更加的愛他了!

    就在她呆然的欣賞著他時,她的手卻被他拉住,腰也被握住。

    「跟著我滑一次。」

    她都還沒準備好,整個人便已隨著他的節奏飛揚。

    只不過——

    「你的速度太快了,我跟不上。」風刷過她的臉頰,她大聲說著。

    「如果連這樣的速度你都跟不上,那就不用學了。」帶著她滑了一會兒後,將她的速度帶出來,他才放開她的手。「你現在開始試著旋轉,注意要用你的手臂來控制旋轉的速度。」

    蕾貝嘉依他一個指令一個動作,不停的練、不斷的練,一次又一次。

    「好了,今天就練習到這裡。」

    結束完一天的練習,她並不會感到疲累。這一天的練習,她頓然感到自己突飛猛進。

    離開滑冰場,在回家的途中——

    「喬斯,我……」

    「叫我婁於雍。」他冷冷的說。

    「那我就叫你於雍。」叫婁於雍距離多遠呀!

    「婁於雍。」他再說一次。

    「婁於雍就婁於雍,多一個字少一個字有那麼嚴重嗎?計較那麼多。」

    他沒說什麼,方向盤一轉,轉了個彎,加速油門,幾分鐘後他已將車停在公寓的樓下。

    「你先回去。」

    「那你呢?你還要去哪裡?」

    「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你沒看報紙嗎?」她故意將他戴在她手指上的戒指亮給他看。「你別忘了,這只戒指可是你自己親手替我戴上,你別要賴。」

    「一枚戒指又代表什麼?」那天只是為了要轉移記者的目標,若他不這麼做,那些記者只怕會一直在公寓樓下守株待兔,只為了想逮到坦亞進出他住處的照片。

    「你的意思是說這只戒指是你利用我的酬勞?」氣死她了,這人怎麼這樣!「吻不代表什麼,戒指也不代表什麼?就連你和坦亞上過床,也不算什麼?對你來說到底什麼才算什麼?」她就不相信他真的這麼冷血!

    婁於雍承認自己的確是在利用她轉移媒體記者的焦點,想想那些記者也真的很厲害,才短短一天的時間,竟然如此神通廣大,將蕾貝嘉的祖宗八代全都挖出來,更別說他將她從紐約帶來LA的事。

    不管記者如何看圖說故事,就如同坦亞的事一樣,他不會多說一句話,也不會辯駁一句。

    但他在心裡還是承認,他是卑鄙的利用了她。

    「蕾貝嘉,我帶你到LA來,是為了幫助你贏得世界花式滑冰錦標賽,讓你實現你的夢想,如果你無法專心在滑冰運動上,那你現在就回紐約去。」

    「我當然很清楚我到LA是為了什麼。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對你,我一定會像對滑冰一樣執著,永不放棄。」蕾貝嘉說完後,氣沖沖的下了車,然後很用力的將車門給甩上。

    婁於雍等她一下車後,隨即油門一踩,車子快速開走。

    她對著車子大聲地喊著,「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輕易地放棄你……」她的話尚未說完,便看見一個黑人朝她走過來,且一副來者不善的樣子。

    她有些害怕的往後退,一個轉身想街上樓去時,卻撞上後面的另一個黑人,這下可真是前後夾攻,她進退兩難。

    「你們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

    兩名黑人同時露出比雪還要白的牙齒,卻讓她感到不懷好意,心裡更加恐懼。

    「我們只是想請你去一個地方玩玩。」

    「救……」她救命都還來下及叫,隨即被迷昏了過去。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本帖最後由 星星小 於 2016-11-11 10:13 AM 編輯

第五章

    燈光昏暗、喧嚷沸揚的PUB,是許多男人結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後,最喜歡待的地方。喝杯酒、聽聽音樂,幾個三五好友盡情玩樂的最佳場所。

    當然,也有許多人是一人獨行,純粹與酒為伍,獨伴孤心。

    角落裡,一個灑然飄逸的俊美身影,已經吸引了許許多多想自動送上門的女人。

    這兩天,連續上了報章雜誌,讓婁於雍不管走到哪裡,總會有記者跟蹤、Fans追逐。

    但他又無法時時刻刻與蕾貝嘉單獨相處。

    或許他錯了,他太低估她的魅力。她就像是一塊磁力強大的磁鐵,讓人不由自主的靠過去。

    或許她就是有這樣的吸引力,他才會第一次在紐約的滑冰場見到她時,被她吸引。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坦亞自動自發的在他前面坐下來。

    婁於雍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對於她的出現,他不會認為純屬巧合。

    他故意找了間他從未來過的PUB,就只是為了不想碰到任何一個認識的人,只想安靜的一個人喝酒。

    她若不是跟蹤他,又怎麼會知道他在這裡?

    「喬斯,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指責他的無情。

    「我對你做了什麼嗎?」他表情冷得如冰。

    「報紙都寫了那麼多,你還說你沒對我做什麼!」她一副泫然欲泣,女人的眼淚男人往往是抵抗不了。

    「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下是嗎?」

    「喬斯,你知道一直都有狗仔記者跟著我,那一天你抱我去飯店,被狗仔記者拍到,如果我不告訴他們說我們已經訂婚了,那那些記者會怎麼寫?」她裝出一副情非得已的樣子。「你是個男人,你可以下在乎名譽,但我是個女人,我怎能不在意。」

    婁於雍其實並不在乎她怎麼跟記者說,很多事情是愈抹愈黑,一切還不如交給時間去遺忘。

    是的,遺忘,人都是有健忘症的,時間一久,很多事都是會被輕易的遺忘。

    「喬斯,我知道你生氣我跟記者說那些話,但那全都是因為我愛你呀!」她整個人直接移到他的大腿上,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喬斯,我好想你呀!」

    婁於雍毫不留情的拉下她圈住他脖子的手臂,站起身準備離去。

    「喬斯,如果你不在乎蕾貝嘉的死活,你儘管就這麼走出去。」

    他一個轉身,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你把蕾貝嘉怎麼了?」

    「看來終於有個女人融化你這座冰山了。」她諷刺著,心裡對蕾貝嘉更是充滿著妒意,她憑哪一點能贏過她。

    坦亞甩開他的手,率先走出PUB,直接走到他的車子旁等他。

    婁於雍很快的追出來,「坦亞,如果你敢傷害蕾貝嘉,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永遠不能再滑冰。」

    「無所謂,我已經擁有了滑冰女神的封號,也曾贏過無數次世界冠軍,對於名利,我也已經無心追求了。我現在退出滑冰運動,也算是急流勇退,這只會讓更多的人記住我。」

    她摸摸他俊俏的臉,他長得真是帥,又擁有東方男人斯文氣質,這也是她如此深戀著他的原因呀。

    「喬斯,我對你的要求並不過份,只要你答應我和蕾貝嘉分手,我馬上叫人放了她。」

    「如果我不答應呢?」想要因此威脅他,門都沒有。

    「那我就下知道她會發生什麼事了。」她拿出手機,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或許她現在正被兩個黑人輪姦。」

    「我沒想到你是這麼邪惡的小人!」在所有運動迷前裝得一副聖女模樣,私底下卻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

    最毒婦人心,一點都沒錯,她得不到的,也不肯讓別人得到,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就是這種心態。

    坦亞走過去,撫弄著他微冒青須的下巴,婁於雍一把抓住她的手,打開車門將她丟進車子裡,自己再上車。

    留著短鬚的他,更增添幾許性感,讓人更難以抗拒他的魅力。

    「她現在在哪裡?帶我去找她。」

    「你這麼急做什麼?」她又像是個蛇女般,住他的身上纏繞,跟著吻上他的唇。「喬斯,讓我融化你。」

    婁於雍端坐在駕駛座上,對於她的火熱,絲毫不為所動拉開她的手,啟動引擎將車開走。

    坦亞一點都不以為忤,整理亂了的衣服,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他身邊。

    他以時速將近一百的速度,在深夜的街頭急速狂瀾了十分鐘後,終於放慢速度。

    「你真的不說出蕾貝嘉在哪裡?」

    「要我說出來也不是不行,只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

    「第一,和她分手,回到我身邊;第二,和我一起參加明年在加拿大舉辦的世界錦標賽的雙人組。」

    「不管是第一個條件,還是第二個條件,我都不會答應。」

    他突然油門用力一踩,車子又再次狂速飛馳,往著好萊塢大道直駛而去,速度之快簡直是不要命般。

    坦亞此時已開始感到害怕,緊緊抓住車門把手。「喬斯,你開慢一點!」

    婁於雍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非但沒將車速放慢,反而更加快速往前開,馳騁於婉蜒的道路上。

    「好、好,我告訴你她在哪裡,我帶你去!」她終於投降,他簡直是一個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瘋子,又怎麼會受她的威脅。

    蕾貝嘉一醒過來,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又小、又亂、又臭的房子裡,綁架她的兩個黑人此刻正在一旁吸食毒品。

    她既害怕又慌亂,她在新聞上看過太多,吸食過毒品之後的人,精神會感到特別High,到時是不是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

    她的手腳被捆綁,嘴巴又被塞住,她該怎麼逃、怎麼喊救命?

    她的清白會不會就此毀在兩個黑人的手裡?

    不行,她一定要鎮靜,不可以自己先亂了陣腳。

    蕾貝嘉—邊注意看著他們,一邊尋找她四周是否有什麼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終於讓她發現在左邊的地方有一個酒瓶,只不過離她有些距離,該如何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拿到那個酒瓶?

    突然電話聲響趄,嚇著了正想辦法挪身過去拿酒瓶的蕾貝嘉,也讓那兩個黑人發現她已經醒過來了。

    其中一名黑人接起電話,「喂,好,你放心,我知道。」那名黑人只是這麼簡單的說了幾句,電話就掛斷了。

    「嗚……」她發出聲音。

    兩名黑人走過去,「你乖一點,我們拿了錢就走人。」

    「嗚……」

    一名黑人將堵住她嘴巴的布拿下來,亮出一把尖銳的藍波刀。「你最好別亂叫,要不然……」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當然不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但她也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你們是不是綁錯人了?」

    「你叫做蕾貝嘉·開,是嗎?」見她點點頭,一名黑人又說:「那就沒錯了。」

    「是誰要你們來綁架我的?」她從來不曾與人結過怨,怎麼會有人要綁架她?

    「只要有人給我們錢,我管他是誰要綁架你。」

    看來她的麻煩大了!

    外面天色已經很暗了,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婁於雍是否發現她失蹤了?

    「這個東方妞看起來很正點,我還沒上過東方妞。」一名黑人一臉淫穢,讓人感到十分噁心。「你要先上,還是我先來?」

    「別亂來,錢老大馬上就到了。」

    「這麼一個嬌滴滴的東方美人在面前,你不會心癢難耐嗎?」剛吸了毒,如果可以再有個女人和他做愛,那就太美好了。

    「一拿到錢,你還擔心沒女人嗎?」

    「好吧!」

    蕾貝嘉安靜的聽著他們對話,知道在那個「錢老大」來之前,至少她暫時是安全的。

    「再過去吸幾口吧!」

    兩名黑人又回到一旁的桌子邊,繼續享受吸了似神仙般的毒品。

    約莫又過了半個小時,有一名褐髮碧眼的男人進屋子。這男人長得十分魁梧,就奸像是只黑金剛一樣。

    他走向她,蹲在她面前,「長得還挺漂亮的。」他伸出毛茸茸的手想要撫摸她細緻光滑的臉,卻被她閃開。「難怪喬斯會喜歡你。」

    蕾貝嘉心裡愈來愈恐懼,她該不會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吧?

    不行,她要冷靜,她不可以自亂陣腳,現在能救她的,也只有自己了。

    「我和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你找人綁架我究竟有什麼目的?」

    「沒什麼,只不過對你搶別人的未婚夫看不過去罷了。」

    她現在終於明白自己被綁架的原因了,就算會被殺,總算也不會死得不明不白。

    「不過你不用害怕,對於你這種發育不全的女人,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彼得看著一旁正在吸食毒品的黑人。「他們我就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了。」

    現在該怎麼辦?她絕不能讓自己的清白毀在這兩個吸毒的黑人手上!

    蕾貝嘉愈想愈害怕,「你們要錢我可以叫我爸爸匯過來給你們,只要你們放了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

    「那你可以給我多少錢?」

    「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是嗎?」彼得站了起來,想著她的話,然後伸出一隻手指頭。「一百萬美金。」

    「一百萬美金?!」這人簡直是獅子大開口,但現在除了用緩兵之計,已別無他法了。「好,你先將我的手解開,然後把電話給我。」

    「給你電話報警嗎?」

    「你不把電話給我,我怎麼打電話回台灣讓我爸爸匯錢過來。」蕾貝嘉笑笑地說。「你放心,我不會傻得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假如我真的報警了,只怕警察還來不及救我,我就已經被你們殺了。」

    彼得想想也有道理,先將綁住她的手給解開,再將電話交給她。「諒你也不敢作怪。」

    蕾貝嘉拿起電話,快速撥打婁於雍的電話號碼,電話只響了三聲就被接起。「哈羅,爹地。」這一句她故意用英文說,只為了得到彼得的信任,但接下來就全用中文說了。

    婁於雍沒想到會接到她打來的電話,聽到她不尋常的話,著急的問:「你人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被人迷昏後,—醒來就被關在一間小屋子裡。」

    彼得聽到她用他聽不懂的語書,便快速的搶過電話,「你為什麼不用英文說?」

    「我爸爸住在台灣,我就算說英文,他也聽不懂。」

    婁於雍只是安靜的聽著他們的對話,研判蕾貝嘉究竟會不會有立即危險。

    「你快把電話給我,我讓我爸爸匯錢過來,你也得告訴我你的銀行帳號和名字。」

    彼得一想到很快就有一百萬美金到手,便不疑有他,將電話給她的同時,也把自己銀行的帳號和姓名全都說出來。

    「喂,你都聽見了嗎?」

    在電話另一頭的婁於雍全聽見了。「嗯,你不要害伯,我很快就會找到你。」

    「於雍,我知道,我相信你很快就會來救我。」她切了電話,將電話還給彼得。

    「我爸爸已經答應要匯錢過來給你,不過一百萬美金不是一筆小數目,他需要幾天的時間籌錢,等他一籌到錢就會馬上匯到你的帳戶裡。」

    「既然這樣,可得委屈你留在這裡待個幾天,等我一拿到錢,我自然就會放了你。」他叫人綁架她,原本只是想替坦亞出口氣,教訓她一下,但沒想到竟然因此獲得一筆意外之財。

    一百萬美金,這對他來說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錢老大,人是我們替你綁來的,等你拿到一百萬美金之後,你要分給我們兄弟多少好處?」那兩名黑人也起了歹念,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老子竟然這麼行錢。

    「你們放心,等我拿到錢之後,我會一個人給你們一萬美金。」

    「才一萬美金!」

    「不然你想要多少?」

    「至少一半。」

    「你是不是瘋了?竟然敢跟我要一半?!」

    「人是我們兄弟替你綁架來的,拿五十萬美金並不過份。」

    「五十萬美金不可能,最多我給你們五萬美金。」

    雙手得到自由的蕾貝嘉,看著他們三人似乎已經為了錢發生內哄,她悄悄地將自己雙腳上的繩子解開,伺機逃跑。

    「五十萬,一毛也不能少。」

    「你們再囉唆,我連一塊錢都不給你們。」

    其中一個黑人突然之間亮出藍波刀,二話不說的往彼得的肚子用力一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當刀子一抽出來的那一瞬間,鮮紅色的血就像是噴泉一般,噴射而出,頓時濺得那兩名黑人滿臉鮮血。

    蕾貝嘉被這一幕嚇得來不及大叫出聲,另一個女人的驚叫聲比她先一步狂叫出來。

    「啊——」坦亞驚嚇得尖叫,跌坐在地。

    兩名黑人一見有人進來也慌了手腳,拿著藍波刀正想快速抵住蕾貝嘉的脖子將她當人質時,婁於雍卻比他更快速的一個迴旋踢,一腳踢掉黑人手中的藍波刀,刀子則筆直的朝著另一名黑人的方向飛過去,那名黑人來不及閃躲,手臂被刀鋒劃過,滲出一條鮮紅的血痕。

    「可惡!」那被刀鋒劃過的黑人,痛得大叫出聲。

    「於雍,小心!」

    兩個黑人一起上,左右夾攻,卻都被婁於雍輕易閃過,一個側踢,踢中一名黑人的左臉頰,讓他的臉幾乎歪了一邊,身子再一低,用力朝著另一個黑人的肚子一擊,痛得他彎腰抱肚直喊著痛。

    沒多久工夫,兩個魁梧的黑人已經被他打得落花流水,皆倒臥在地上不斷哀號。

    婁於雍先將這兩名黑人的雙手反綁在後面,隨即打電話報警,靜待警察前來。

    這兩名黑人只怕將會被送進牢裡,吃一段時間的免錢飯了。

    「於雍。」直到這個時候,蕾貝嘉忍了一整晚的眼淚才流下來。

    「沒事了、沒事了。」婁於雍緊擁著她,安撫著她受到驚嚇的心。

    在警察局做完筆錄開車回到家時,都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蕾貝嘉突然之間雙手緊緊地摟住婁於雍的腰,將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

    剛剛經歷了一場綁架案,對她來說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戰般,讓她宛如重新活過一次。

    從她顫抖的身子,他能深刻地感受到她受到的恐懼與害怕。

    倘若他不將她丟下,就不會發生這般令人驚嚇的事情。

    「蕾貝嘉,對不起。」

    她感覺到他的手也抱住了她,和他緊密貼在一起的感覺是那般溫暖與安全。

    「坦亞是因為我才會叫人綁架你,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不會經歷這樣恐怖的事情。」

    她搖搖頭,仰起頭用她那雙晶亮的大眼睛望著他,「這和你無關,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我相信你一定會來救我。」

    他低頭看著她那嬌俏如天使般的臉孔,情難自己地撫摸著她粉嫩的臉頰,緩緩地低下頭去,吻上她水嫩欲滴的紅唇,輕柔綿密的輾轉吸吮。

    蕾貝嘉閉起眼睛,主動地張開唇,探出舌尖挑逗著他的唇舌,她的雙手也從環住他的腰栘上他的脖子,只為了不讓他退縮。

    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劫之後,讓她更清楚地下解,人要把握手中能握住的幸福,若是讓原本屬於她的幸福從指尖溜走,那將是一輩子最深的悔恨。

    「於雍,我愛你。」她在他唇齒之間道出對他的愛。

    婁於雍梢稍離開她的唇,瞅視著她的水燦盈眸,她就像是一朵清純的小百合花,和坦亞那朵美艷帶黥的黑玫瑰截然不同。

    他並不是一個花花公子,更非愛情的玩弄者,但他能嗎?

    「我知道你現在還沒愛上我,但你不可以否認你也喜歡我。」她不讓他再有逃避的機會。「我告訴你,就算你住後退一步,我也會往前追兩步。」

    「蕾貝嘉……」她真是個勇敢又認真的女孩子,對於自己所想要的,總是那麼努力、勇敢去追求,而他卻只是以逃避來抗拒一切。

    比起她來,他像是個懦夫,無法面對一次的失敗,失敗了只會逃避。

    他真是不堪呀!

    蕾貝嘉覆上他的唇,雙手笨拙地在他身上游移,伸進他的衣眼裡,撫摸著他堅實的肌肉。

    她的心裡有點害怕和緊張,而一想到今天差點有可能被那兩個黑人強暴,她的心裡便不禁升起毛骨悚然,身體不由得又顫抖了一下。

    他感受到她仍末從驚恐中恢復過來的心,她就像是一隻小麻雀,需要讓人呵護。

    「我投降了!」他對她完全心悅誠服了。「不管是你的勇敢、你的執著,我都認輸。」

    「你的意思是說你也要愛我了嗎?」

    婁於雍不是個會在嘴上談情說愛的男人,但他會用行動來讓她明白他對她的愛和折服。

    他輕吻著她的額頭,「你今天受到不小的驚嚇,先去洗個熱水澡。」

    「那你呢?」

    「我去幫你煮點東西吃。」

    「好。」她就像個有糖吃的小孩子,高興的往他的唇上快速一吻,然後奔回自己房間準備洗澡去。

    在前一刻彷彿還在上演著莎士比亞的愛情名劇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浪漫愛情,下一刻就好像是什麼事也從未發生過一樣,她就像是個小孩子,快樂純真。

    她是個幸福快樂的女孩子!她也該是幸福和快樂的。

    半個小時後,蕾貝嘉已經洗完澡,一身清爽的定出房間,她立即聞到一陣撲鼻的香味。

    「你煮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好香呀,口水都要流下來了。」上一次吃過他煮的面,到現在都還意猶未盡。

    「蛋炒飯和玉米濃湯。」

    婁於雍看她洗完澡後,直接穿著有KITTY圖案的睡衣,頭髮只隨便用一條毛巾包裹住,不讓水滴下來。

    他真是不懂,同樣是女人,為什麼差那麼多?

    有些人若是不化妝,絕對不出門,更別說在一個男人的面前呈現如此一面。

    但他自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除了那次在Party上見她上淡妝外,便從未再看她上過一次妝。

    「先去把頭髮吹乾。」

    「不要,我快餓死了,讓我先吃飽再說。」她直接大口享受他為她準備的愛心消夜。

    婁於雍看她大快朵頤的模樣,搖頭笑了。

    「你不吃嗎?」

    「我不餓。」

    她用湯匙舀了一口,送到他嘴邊。「你的廚藝真的很棒,你吃看看。」

    他看著她,那自然毫不做作的態度,讓他一時之間有點不知該怎麼適應,因為在他從小生長的環境中,從未遇過像她這樣的人。

    「快把嘴巴張開,我的手會酸耶。」

    婁於雍只好趕緊將嘴張開,大口吃下她送到嘴邊的蛋炒飯。

    「怎麼樣,我沒騙你是不是?真的很好吃,對吧!」

    就這樣,蕾貝嘉吃幾口,又不忘餵他吃一口,一盤蛋炒飯加一碗玉米濃湯就在她吃幾口,他吃幾口下吃得乾乾淨淨。

    「哇!好飽呀!」她滿足的摸摸撐著的肚子。

    「吃飽了就趕快去將頭髮吹乾,免得感冒。」他將餐桌上的碗筷收到水槽裡洗。

    蕾貝嘉依然坐在餐桌椅上安靜的欣賞著他修長寬厚的背影,超過一百八十的身高,可能是漢堡吃多了,所以身材一點也不遜於美國人的體格。

    但他卻擁有美國人所沒有的特殊東方氣質,斯文中略帶著一股桀騖不馴的個性,這就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他飛舞於冰上,美妙的姿勢讓眾多女人為他心醉。她不也因為在看過他那優美的滑冰之後,便迷上他了嗎?

    只是那時的她,僅限於對偶像的愛戀。

    而現在,她愛的是真真實實的他,不再只是螢幕中、報章雜誌裡觸摸不到的他。

    婁於雍洗好了碗筷,擦乾手,一轉過身就看見她還坐在椅子上發呆。「趕快去把頭髮吹乾,你也累了,早點休息。」

    「好。」

    她就像是個聽話的小孩,回房間去吹頭髮。吹乾頭髮後,客廳的燈已經只剩下一盞小夜燈。

    她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反而走到他的房門口,試著轉動門把,竟輕易的讓她打開,她偷偷摸摸地上了他的床睡覺。

    婁於雍洗完澡一走出浴室,即看見她在他的床上沉沉睡去。

    他走過去坐在床上,輕吻著她的額頭。「晚安。」

    佯裝睡著的蕾貝嘉則在心裡偷笑著,知道他不會將她抱回她的房間,便很放心的睡著了。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第六章

    凌晨五點,天色微明之時,蕾貝嘉已經醒過來,發現自己正靠著一個赤裸的胸膛,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       
       
    她微微起身,用手肘撐在床上,愛戀的看著他的俊臉。她的手畫過他的眼睛,這男人不只有雙令人嫉妒的眼睛,就連睫毛都長得令女人怨憤。       
       
    高挺的鼻樑,又不像美國人高到可以抵到天,最性感的就數他的唇,薄厚適中,線條分明。       
       
    蕾貝嘉看著看著,感覺那就好像是塊可口的餅乾,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下去。腦袋裡才這麼想著,唇就這麼湊了上去。嗯,真的好軟呀!       
       
    一整夜根本沒睡著的婁於雍,早在她眼睛一張開時就發現她醒了,卻依然繼續裝睡,沒想到這女人除了明目張膽的瞅著她看,還偷吻他。       
       
    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的睫毛在他眼前晃動。       
       
    蕾貝嘉發現他已睜開了眼,「我把你吵醒了嗎?」雖然這麼問,可卻沒有一丁點歉疚。       
       
    「你在做什麼?」這女人難道不知道這是一種挑逗嗎?       
       
    「給你早安吻呀!」她故意裝著天真無邪的表情,手還在他的胸前畫畫。       
       
    他抓住她不安份的手,「別再玩了,否則會發生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會發生什麼事呀?」她相信他絕對是個正人君子,否則昨晚她主動爬上他的床,他就可以吃了她,也不用等到現在才提出警告。       
       
    「你是二十歲的女人,可不是兩歲的小女孩,不用跟我裝天真。」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用裝了。       
       
    她一個起身,大膽地跨坐在他的腰間。       
       
    「蕾貝嘉……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在挑逗你。」她看著他漲紅的臉,一時玩心大起。       
       
    「一個女孩子挑逗一個男人?」       
       
    「美國政府有規定女人不可以挑逗男人嗎?」       
       
    「你……」這女人真不知「死」字怎麼寫。       
       
    蕾貝嘉俯下身來,伸出舌頭吻著他的胸膛。       
       
    他是個男人,百分之百身心健康的男人,怎麼可能忍受得住一個美麗女人的挑逗與誘惑。       
       
    「你這是在玩火自焚!」他話一說完,一個反身,兩人已經異地而處。       
       
    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緊緊地瞅著彼此的眼睛,誰也沒有退縮。       
       
    時間過了好久好久,兩人終於有默契的確定自己的心之後,蕾貝嘉閉上雙眼,等待著他溫柔的吻。       
       
    婁於雍吻上了她的唇,輕輕的挑開她的貝齒,輾轉吸吮誘人甜美的蜜津。       
       
    她雙手環上他的脖子,拱起身子貼向他,等待他的愛,期盼他能讓自己從一隻毛毛蟲,蛻變成一隻美麗的蝴蝶,伴隨著他翮翩起舞。       
       
    當他挺入她的身體裡時才驚慌地發現,她竟然是……       
       
    她咬著牙、忍著痛,她知道會痛,就算是毛毛蟲也需要破繭而出,才能成為一隻美麗的蝴蝶。       
       
    「為什麼?」他不禁想問。       
       
    「因為我愛你呀。」她知道現在有很多女孩都不重視第一次,但她卻只會為了愛,才願意付出自己的第一次。       
       
    「就算我不愛你,也無所謂嗎?」       
       
    「你真的不愛我嗎?」       
       
    我愛你!       
       
    婁於雍只能在心裡回答。       
       
    位於比佛利山莊裡一棟價值數千萬美金的高級別墅裡——       
       
    「查清楚那個叫做蕾貝嘉女人的底細嗎?」       
       
    賀爾·安,一個在美國金融界擁有呼風喚雨能力的金融大企業家,華人移民美國第二代,在全美國擁有超過三百家銀行,以及一百三十幾家證券公司,他的總財產高達數干億美金。       
       
    然而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卻在二十幾年前愛上一個滑冰運動員,不顧他萬般的阻撓、反對,最後竟然選擇和滑冰運動員婁成祥私奔。       
       
    幾年後,她抱著婁於雍回到美國,隔天只留下一封信選擇自殺,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       
       
    原因是婁成祥竟然背著她有外遇,最後和情婦雙雙死於一場車禍中。       
       
    女兒對於她不顧一切隨他私奔的丈夫竟然背叛她,感到傷心欲絕,因此一時想不開而自殺。       
       
    只留下她唯一的兒子,也是安家唯一的血脈。       
       
    然而這個孫子卻遺傳到他父親,熱愛滑冰運動,也比他父親擁有更多這方面的天份。雖然十一歲才開始練習滑冰,卻仍在十三歲就贏得世界冠軍,在滑冰運動方面嶄露頭角,更被封為滑冰王子。       
       
    但婁於雍不知道從哪裡聽到關於他父母死亡原因,從此認為是因為他這外祖父反對他媽媽嫁給家無恆產,只是個滑冰運動員的父親,才會造成他父母死亡。       
       
    他從十五歲離開安家之後,就沒再回去過了!       
       
    但他是安家唯一的繼承人,對於他的一舉一動自己不能不注意。       
       
    「她是台灣人,十一歲時為了學習滑冰到美國,住在她阿姨家,她的父親是一家公司的負責人,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個兄長……」賀爾的助理凱瑞鉅細靡遺的報告著關於蕾貝嘉的事。       
       
    賀爾點點頭,看著桌子上蕾貝嘉的照片,雖然長得清純可人、明眸皓齒,但她仍然配不上喬斯。       
       
    「現在就去把這個女人帶來。」       
       
    「是的。」       
       
    「記住,別讓喬斯發現。」       
       
    「是的。」       
       
    蕾貝嘉不停地翻著報紙,仔細找著關於那一件綁架案的報導。但幾份報紙都快被她翻爛丁,卻是怎麼也找不到關於那件社會新聞的報導。       
       
    「你不用找了,報紙不會登。」婁於雍一派悠然自若地坐在一旁。       
       
    「這怎麼可能?上次坦亞向記者宣佈你們訂婚的假新聞,報章雜誌就登了那麼大一篇,這一次她唆使人綁架,這樣的新聞怎麼可能沒有任何報導?」她不相信的又找了一遍,卻依然沒找到。       
       
    他非常的清楚,電視新聞和報紙之所以完全沒有報導,那是因為早已被人動用關係給擋了下來。       
       
    上次的新聞純粹是紼聞八卦,和這一次的情況完全不同。       
       
    「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件上任何版面。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       
       
    靠近電話旁的蕾貝嘉很快地接起電話,「哈羅……大哥!」隨之而起的是一聲高興的驚喜聲。       
       
    「好,我知道,你等我,我馬上過去找你。」匆匆講完後就將電話掛斷,她興奮的告訴他,「於雍,我大哥來LA。」       
       
    「你大哥?」       
       
    「嗯,我現在要出去找他。」她快樂無比,只見她衝進房間,很快的又衝了出來,然後對著他的唇用力一吻。「記住我愛你喔!」       
       
    婁於雍看她這麼高興,好像早已經忘記前天被綁架的事。       
       
    蕾貝嘉一走出公寓,正準備趕到大哥所住的飯店時,突然間有人擋住她的去路。       
       
    前天的綁架驚魂頓然浮上她腦海,她略帶恐懼的往後退著,偷偷地瞄了眼三樓,她就算大叫,只怕於雍也來不及救她。       
       
    於是她找著機會衝回公寓裡。       
       
    「小姐,你不用害怕,我們家老爺有些事想找你談一談。」凱瑞走到她的身旁。       
       
    「我又不認識你家老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她來到LA只不過才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竟然就這般「幸運」的遇到了兩次綁架案。       
       
    前一次坦亞唆使人綁架她,完全是因護成恨:現在眼前這個人雖然西裝筆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美國教父不也都是西裝筆挺的,一派紳士樣,誰知這人是不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我們家老爺是喬斯先生的外祖父。」       
       
    「喬斯的外祖父?」她從來沒有聽喬斯說過關於他家的事,從她所搜集他所有的資料,也從未有過任何關於他身世的報導。       
       
    「小姐,還是請你跟我去一趟,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可是我現在有事,不能跟你們去。」她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美國,她得趕緊去找他。       
       
    「小姐,請……」       
       
    最後蕾貝嘉還是被請上了一部加長型的黑色勞斯萊斯,在美國這種長得誇張的車子處處可見,但她卻是第一次有幸坐上這種車子:       
       
    沒想到是在這種身不由己的情況下。       
       
    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棟豪華的大別墅前。美國就是土地大,只要是有錢人,別墅蓋得一問比一問大,不只別墅大,就連家門前的庭院也是一間比一問大。       
       
    「這裡是哪裡?」       
       
    「比佛利山莊。」       
       
    比佛利山莊,LA最高級的別墅區,幾乎所有名人都往這裡擠來表現他們的社會地位。       
       
    這裡處處可見豪門巨宅,每一間別墅的設計也都不同。       
       
    眼前這一棟是純白的歐式兩層樓建築,房子的一旁還有著一間至少可以停五部高級房車的車庫。       
       
    能住在這種高級住宅區的人來頭鐵定不小。       
       
    喬斯的外祖父竟是如此大有來頭的大人物。       
       
    他外祖父該不會真的是個黑社會的老大,所以他才會隱瞞他的背景吧?       
       
    蕾貝嘉隨著這個像教父的人走進屋子,來到一間房間外。       
       
    「老爺,我將蕾貝嘉小姐請來了。」凱瑞隔著門,向書房裡的賀爾通報。       
       
    「讓她進來。」       
       
    他替她開了門。「我們老爺請你進去。」       
       
    蕾貝嘉獨自走了進去。這是一間書房,兩側都是整面牆的書架,上面擺滿著書,感覺起來還滿有書香味道,對方理應不該是個黑道大哥才對。       
       
    坐在前方一大片玻璃前的是一個頭髮已斑白的老人,滿臉的皺紋、老態龍鍾的模樣,但那眼神卻依然精明銳利。       
       
    賀爾打量子她好一會兒,沒想到這小娃兒竟毫不畏懼的與他四目相對。       
       
    「你就是蕾貝嘉?」的確是比坦亞那個浪女出色。       
       
    「你是喬斯的外祖父?」她的語氣帶著疑問。       
       
    「這裡有一百萬美金,你拿著這些錢回台灣,永遠別再來美國。」賀爾開門見山的說。       
       
    「美國是你家的嗎?」她對他的話感到很生氣,有錢就了不起嗎?哼,她可不吃這一套。「還是你是美國總統呀?可是我記得現在的美國總統是布希。」       
       
    「你很勇敢。」       
       
    「你卻很無知。」年紀都已經這麼大了,怎麼還會有這麼愚蠢的想法,以為金錢是萬能的呀!       
       
    「你要多少才肯離開喬靳?」       
       
    「我為什麼要離開喬斯?」       
       
    「因為你是個滑冰運動員。」喬斯是安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他絕不允許女兒的事件再度發生。       
       
    「滑冰運動員有罪嗎?況且喬斯不也曾是個滑冰運動員。」這是什麼爛理由?       
       
    賀爾神情一凝,從抽屜裡拿出一份資料袋,用力一丟,丟在她的腳邊。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彎下腰撿起來,拿出裡面的資料一看,一股怒火漲滿於胸。「誰給你權利可以調查別人的隱私?」一點都不尊重別人的隱私權,幾乎已經將她的祖宗八代都調查得一清二楚。       
       
    「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離開喬斯,如果讓我知道你還和喬斯在一起,你父親的公司將在三天後倒閉,還會因此而負債纍纍。」       
       
    「你在嚇唬我嗎?我可不是被唬大的。」       
       
    「是不是嚇唬你,你儘管試試看。」       
       
    「如果你要說的只有這些廢話,對不起我還有事,失陪了。」蕾貝嘉怒不可遏的拿著那個資料袋離開。       
       
    她幾乎將所有的憤怒全都發洩在那一扇門上,用盡全力的將門拉上,因而發出巨響。       
       
    「小姐,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她丟了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說我妹妹又失蹤了,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開昕陽在飯店門口一見到和他長得一樣高大的婁於雍,急著問明。       
       
    他在飯店大廳裡一直等不到妹妹的到來,焦急萬分地又再打了通電話到妹妹所住的地方。       
       
    而後這個自稱叫婁於雍的男人一聽到蕾貝嘉還沒到飯店,就要他在飯店等,他隨即趕到飯店來找他。       
       
    「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那麼多,你先上車再說。」婁於雍朝著他說。       
       
    開昕陽打開車門,正準備上車時,卻看到妹妹正好來到。       
       
    「大哥,你……」蕾貝嘉的話在看見婁於雍時停住。「於雍!你怎麼也來了?」       
       
    「芯宸,你是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我擔心死了!」開昕陽一見到妹妹平安無事,一顆心總算安然地放下來。       
       
    「大哥,對不起。」她向著最疼她的哥哥撒嬌。       
       
    「婁先生,你不忙的話就一起進去喝杯咖啡,我還有事要問你。」       
       
    「大哥,你要問於雍什麼事?」她不安的問。       
       
    「當然是有關你的事。」       
       
    婁於雍點點頭,一你們先進去,我去停車。」       
       
    他們先走進飯店附設的咖啡廳,蕾貝嘉趁著婁於雍去停車的時間問:「大哥,你怎麼會突然來美國?」       
       
    「我來美國談件生意,媽交代我一定要來看你,我打電話後,阿姨才告訴我你辦了休學,跑到LA。」       
       
    「你告訴爸媽我休學的事了嗎?」       
       
    「還沒有,我總得先瞭解是怎麼一回事,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說。」       
       
    「爸媽的身體都好嗎?」       
       
    「他們都很好。」開昕陽見到婁於雍朝著他們這邊走過來,而暫時停止了和妹妹的談話。       
       
    「於雍,他是我大哥開昕陽,」蕾貝嘉替他們彼此作介紹。「大哥,他叫婁於雍,也就是喬斯·安。」       
       
    「喬斯·安?!你就是我妹妹從小崇拜的那個滑冰王子喬斯!」今天見到他本人,遠比從電視上看到他滑冰時的英姿還要帥上幾十倍。       
       
    「大哥,他現在也是我的滑冰教練。」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會休學,離開紐約來到LA?」       
       
    其實他和爸媽從來不奢望芯宸有一天真的能在滑冰舞台上發光發熱,他們要的只是她能過得快樂。       
       
    「嗯。」蕾貝嘉一直都沒告訴家人她已經休學的事,為的是不想讓家人替她擔心。       
       
    「你們現在在交往嗎?」看妹妹一副沉醉於愛情的模樣,一臉幸福的表情。       
       
    蕾貝嘉嬌羞的點點頭。       
       
    「既然這樣,我就直接叫你喬斯吧!」       
       
    「你還是叫我於雍,我不喜歡喬斯這個名字。」       
       
    蕾貝嘉聽他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似乎充滿著怨恨。       
       
    但,為什麼?       
       
    「為什麼?」開昕陽不解地問。       
       
    「不為什麼,只是喜歡中文名字。」他不想解釋太多。       
       
    「好吧,於雍,關於你剛剛說芯宸又失蹤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可不可以請你說清楚?」       
       
    正好拿起水來喝的蕾貝嘉聽見大哥的問題,而被水給嗆著了,因而咳個不停。       
       
    開聽陽趕緊替她拍拍背,讓她順氣,「連喝個水也這麼不小心。」       
       
    她趁機向婁於雍使眼色,要他千萬別把她前天被綁架的事告訴她大哥,否則她一定會被抓回台灣,到時就真的永遠不能再來美國了。       
       
    「好點了沒?」       
       
    「嗯,好多了。」她等順了氣,不再咳了之後,才趕緊先解釋,「大哥,關於我曾經失蹤的事是有一次因為我和他吵架,我一生氣,一個人跑到滑冰場練了一整晚的滑冰,一直到晚上十二點多才回去。因為我一直沒告訴他我那晚去了哪裡,所以他才會以為我失蹤了。」       
       
    「真的是這樣嗎?」對於妹妹的解釋,開昕陽存著半信半疑。       
       
    「大哥,你這次會在LA待幾天?」她趕緊轉栘話題。       
       
    「我後天就要趕到華盛頓去,這星期六就回台灣。」       
       
    「這麼快呀,我還以為你會多留幾天。」       
       
    「芯宸,你已經有兩年沒回台灣了,媽還叫我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一趟。」他看一眼始終沉默不語的婁於雍。「你也已經交了男朋友了,是不是該帶回去給爸媽看看?」       
       
    「大哥,你回去別跟爸媽亂說。」其實到現在婁於雍都還沒跟她說過他愛她,她根本沒把握這到底是自己的一相情願,還是兩情相悅。       
       
    「於雍,我和我大哥好久沒見了,我還有很多話想和大哥說,你不是還有事嗎?你就先回去沒關係。」       
       
    婁於雍明白她的意思,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兄妹慢慢聊。」       
       
    待他先行離去之後,開昕陽問:「你很喜歡他?」       
       
    蕾貝嘉點點頭,「我很愛他。」       
       
    「那他呢?也一樣愛你嗎?」雖然才第一次見面,但他給人的感覺冷冰冰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我想他也喜歡我,只是他這個人比較不懂得表達感情。」       
       
    「芯宸,你要學會懂得保護自己,記住別讓自己受到傷害,知道嗎?」       
       
    「大哥,我已經是個二十歲的大女人了,你還以為我只是個八歲的小女孩嗎?」他和爸媽一樣,老是將她當成長不大的小女孩。       
       
    「不管你幾歲,你在爸媽和我的心目中,永遠是個小女孩。」       
       
    「大哥,別說我了,你也都已經二十七歲了,該交個女朋友,早點結婚生子,讓爸媽享受含飴弄孫之樂。」       
       
    「你現在倒是管趄我來了。」       
       
    「你老實說,你現在有沒有女朋友?需下需要我幫你介紹?」       
       
    「不必了,我可不想娶個金髮美女,生活習慣差太多,我受不了。」他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其實在他心裡已經有個喜歡的女人了,等待機會成熟,他就會向她表白愛意。       
       
    兩個兄妹就這麼用中文在洋人的世界裡高興地談天敘舊,蕾貝嘉的笑聲不時的迴繞在咖啡廳裡。       
       
    開昕陽看見妹妹現在生活得這麼開心、快樂,也就放心了。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第七章       

    「你這幾天是怎麼了?連練習也一直這麼心不在焉。」婁於雍乾脆將音樂關掉。       
       
    蕾貝嘉往他那邊滑了過去。「於雍,對不起。」       
       
    「你大哥前幾天來LA,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麼?」她一切失常的行為,似乎是從見過她大哥之後開始的。       
       
    「不是的。」       
       
    「你老實告訴我,那天你要去飯店找你大哥,結果你遲到了將近一個小時,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我——」她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讓他更確定心中的答案。       
       
    「你去見過他了!」       
       
    從她被綁架一案在新聞上被壓了下來,他就已經猜到是他那個神通廣大,擁有呼風喚雨能力的外祖父所為。       
       
    既然他連這種事都瞭若指掌,他和蕾貝嘉的事,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他外祖父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滑冰運動員,他絕對不可能會允許他和蕾貝嘉交往,他也一定會想盡辦法來阻止他們在一起。       
       
    蕾貝嘉驚愕地睜大雙眼看他,「你……」       
       
    「那一天是不是我外公叫人來帶定你?」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對了,他直盯著她。「你知道你被綁架一事,為什麼始終沒登上報紙的社會版面嗎?」       
       
    「難道是你外公的關係?」原來他真有這麼大的本事,連警察都要聽他的話。       
       
    「我外公是怎麼逼你離開我?」       
       
    「你知道他要逼我離開你?」原來他們祖孫倆都有特異功能,一個神通廣大、一個能未卜先知。       
       
    「只要不是他挑選的對象,不管是誰,他都一定會想盡辦法來逼走對方。」       
       
    「為什麼?」       
       
    「因為你是個滑冰運動員。」這也是他明明並不愛坦亞,卻仍和她在一起三年的最主要原因,只因為「他」反對。       
       
    「你外公為什麼會這麼討厭滑冰運動員?」她只是個滑冰運動員,並不從事見不得人的行業呀!真是沒道理。       
       
    「因為我爸爸也是個滑冰運動員,而我更不聽他的安排,執意的要選擇他最痛恨的事來做。」       
       
    「原來你成為滑冰運動員,背後還有這樣的一段故事。」他的父親也是個滑冰運動員,就是因為有這麼好的遺傳因子,難怪他能滑得這麼好!       
       
    「你還沒告訴我,他是怎麼逼你離開我?」       
       
    「他讓人將關於我的事全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他要我在一個星期內離開你,否則我爸爸的公司將會倒閉,還會因此負債纍纍。」她將賀爾說過的話告訴他。「不過我才不會被他嚇唬到,我爸爸的公司在台灣,你外公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能說要他倒閉就倒閉。」       
       
    「不,他既然這麼說,絕對做得到。」安集團擁有足以左右全球金融經濟的能力,若他想讓哪一間企業倒閉,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了。       
       
    「於雍,你是說真的嗎?你不是也在嚇唬我的吧?」       
       
    「我記得你大哥說你已經有好久沒回台灣了,你就利用這段時間順便回去看看你父母。」       
       
    「不要,我不要和你分手。」她緊緊地抱住他。       
       
    「我並沒有說要和你分手。」       
       
    「既然這樣,你還要趕我回台灣。」       
       
    「如果你不回台灣,難道你真的要你爸爸辛苦了一輩子的事業,就這麼毀於一旦嗎?」婁於雍將她推離身邊。「你先回去,過一陣子我會回台灣去看你。」       
       
    「真的嗎?你沒騙我?」       
       
    「這輩子除非我不結婚,我若是結婚的話,我的老婆只會是你。」他雖然未曾對她說過「我愛你」這三個字,然而這句話對他來說已是個承諾。「來吧,我們一起來個雙人花式滑冰。」       
       
    「嗯。」她將手交到他的手中,由他的帶領下,雙雙翩翩飛舞。       
       
    隨著音樂,婁於雍時而將她高高撐起、時而拋跳、時而快速旋轉,乘風飛行舞姿優雅動人。       
       
    兩人之間擁有的絕佳默契,讓他們都感到驚愕。       
       
    滑冰舞台上最令人懷念的雙人黃金拍檔是莫斯科的歌蒂耶娃和葛林柯夫這對夫妻檔,他們的默契極佳,配合得天衣無縫,也因為他們的超完美演出,曾經贏得無數次的世界冠軍和奧運金牌。       
       
    遺憾的是在一九九五年時,葛林柯夫在一次的冰上練習時,因突發性心臟病死於他最愛的舞台。       
       
    蕾貝嘉曾經想過,倘若有一天,她能有機會和喬斯一起以雙人方式參加比賽,就算她會像葛林柯夫一樣,死於冰上,她也死而無憾。       
       
    賀爾一見到喬斯終於肯主動來找他,心中是驚喜萬分。       
       
    也該是時候了,他從十五歲離開家到現在,已經整整十年了。       
       
    「那女孩已經回台灣了嗎?」賀爾見到孫子,心中就算是萬般喜悅,也不形於色,表情依然嚴厲。       
       
    「十年來你不是二十四小時派人盯著我,你還需要問我嗎?」       
       
    「混蛋,我是你外公,你竟用這種態度跟我講話。」若不是他是安集團唯一的繼承人,他哪需如此對他低聲下氣。       
       
    「那你就不要當我是你的孫子不就成了。」倘若讓他的血流乾,就可以切斷他和他之間的血緣關係,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那麼做。       
       
    但不管他再怎麼不願承認,他仍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從你一出生就已經注定是安集團的繼承人,就算你再不願意,你也只有認命。」       
       
    「是嗎?你真的要將公司交給我嗎?」       
       
    「你肯回公司接任總裁的職位嗎?」       
       
    「我若是接任總裁職位,我是有實質的權力,還是只是個傀儡?」       
       
    「我若是只要一個傀儡,又何必低聲下氣的苦等你回來。」       
       
    「這麼說不管我做任何的決定,你都不會干預是嗎?」       
       
    「當然。」賀爾知道他聰明絕頂,領導集團絕對沒問題。       
       
    「很好,你就先讓人將公司轉登記在我的名下後,再讓人通知我,到時我一定馬上回公司。」       
       
    「你願意回公司,沒有任何的條件嗎?」賀爾總覺得他有些詭異,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       
       
    「我若說了,你會答應嗎?」他諷刺地說。       
       
    「你若是想和那個叫蕾貝嘉的女人在一起,我絕對不會答應。」       
       
    「那你又何必問我。」       
       
    「你——」這輩子唯一敢如此跟他頂嘴的人就只有他……不,還有蕾貝嘉那黃毛丫頭。「你什麼時候搬回家住?」       
       
    「怎麼,你要去住養老院了嗎?」       
       
    「你是存心想氣死我是嗎?」賀爾真的會被他給氣死。       
       
    「那為了你能長命百歲,我還是繼續住在那裡,那座設備完善的人間監牢就留給你自己慢慢去蹲吧!」       
       
    婁於雍不再回頭看他氣炸的臉,瀟灑的轉身離去。       
       
    九月的台北,艷陽高照,天氣依然熾熱得令人難耐。       
       
    開芯宸回台灣已經一個多星期,她突然回來,家裡的人是又驚愕又高興,問她怎麼會想回來,她只是說要休息一陣子便沒多提什麼,而除了剛回來的前幾天,大哥帶她去吃了很多台灣道地的美食外,接下來的幾天便全待在家裡。       
       
    十一歲就去了美國,在台北她根本沒什麼朋友,除了年紀相仿的表兄弟姊妹外。       
       
    但這個時候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誰有時間陪她呀!       
       
    她好想於雍呀!       
       
    才一個多星期,她終於明白度日如年的痛苦了。       
       
    開芯宸趴在窗台上,仰望著蔚藍無雲的天空。這個時候LA是晚上的時間,他是回家了,還是流連在PUB裡喝酒狂歡?       
       
    「宸宸,你在做什麼?」何芳瑜端了一盤切好的西瓜進來。       
       
    「媽。」她站了起來,往床上一躺。       
       
    「怎麼了,怎麼無精打彩的?是不是天氣太熱,熱著了?」       
       
    「沒有啦。」整天都放著冷氣,怎麼會熱呢!       
       
    「媽知道你最喜歡吃西瓜,趕快來吃。」何芳瑜將裝著西瓜的盤子放在桌上。       
       
    「哦!」她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拿起叉子叉起一塊西瓜,食不知味的一塊一塊的吃著。       
       
    「好不好吃?甜不甜?」       
       
    「好吃、好甜。」       
       
    「宸宸,你在美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沒有事先通知一聲就突然回台灣,回來以後總是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何芳瑜真的很擔心她是不是在美國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呀!」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瞧她那茶不思、飯不想的模樣,應該是為情相思。       
       
    「媽,沒有啦,我只是因為時差的關係,所以胃口才比較不好。」開芯宸不希望媽媽亂猜,只好隨便找個藉口搪塞。       
       
    「你這次回來,打算要待多久?」       
       
    「媽,這麼快您就要趕我回美國了嗎?」她靠在媽媽身上,就像小時候一樣撒著嬌。       
       
    「媽還希望你都不要回美國了,就留在台北,要唸書台北也多得是學校可以念。」       
       
    她摟著媽媽,「媽,我知道您疼我,可是……」       
       
    「媽知道你熱愛滑冰,也是因為你的執著和努力,我和你爸爸就算再不捨,也只好放手讓你去追求你的理想。」       
       
    「再給我兩年的時間,若是我仍然無法突破,我就會放棄,回來台灣。」       
       
    「媽媽只要你快樂,懂嗎?」       
       
    「媽,我好愛您。」       
       
    「你是媽媽最乖、最寶貝的女兒,媽媽也愛你。」       
       
    開芯宸告訴自己要打起精神,兩年才回家一次,她不可以再讓爸媽為她擔心。       
       
    「媽,我們出去喝下午茶,然後再去逛街Shopping好不好?」       
       
    「當然好,外面天氣這麼好,出去走走也好。」       
       
    「那你趕快去換件衣服,我等一下在樓下客廳等您。」       
       
    十分鐘後,母女倆都換好了衣服,開芯宸挽著母親的手臂一起走出家門,坐上計程車。       
       
    「媽,我們這麼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姊妹,這樣我好吃虧耶!」       
       
    「你這孩子,你媽媽都要消遺。」還是女兒貼心,總是會講窩心的話。兒子雖然也很孝順,但怎麼就是比不上女兒。       
       
    「我說的是真心話,哪是消遣您。」       
       
    「宸宸,如果你不去美國學滑冰,能一直陪在媽媽身邊,那不知該有多好。」       
       
    每當母親這麼說時,就是開芯宸感到最為愧疚的時候,父母在不遠遊,她卻是一去九年,或許會更久,她真是個不孝順的女兒。       
       
    「媽,叫大哥趕緊娶個老婆來陪您呀!」       
       
    「你大哥簡直就是個工作狂,就連星期天也整天待在公司,我想要他娶媳婦,只怕等到我們頭髮都白了,也不敢指望。」       
       
    「大哥真不孝,您放心,我會替您教訓他。」       
       
    「你還真是大言不慚呀!」何芳瑜輕輕捏了下她的瞼頰,充滿著疼愛。「昕陽可是你大哥,你還教訓他。」       
       
    「就算他是大哥又怎麼樣,只要他不孝順,就該教訓。」       
       
    就在母女倆說說笑笑中,計程車已經停在東區。       
       
    「媽,我們先去逛百貨公司,然後再去喝下午茶,晚一點再打電話給爸爸和大哥,要他們一起出來吃飯。」       
       
    「都依你。」       
       
    母女倆邊定邊聊,就像是姊妹一樣,讓經過她們身邊的人都忍下住投以羨慕的目光。       
       
    這麼一逛下來,手上已經提了大大小小的七、八袋,兩人逛得樂不思蜀,連下午茶也忘了去吃。       
       
    一直到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她們才驚覺已經六點多了。       
       
    「媽,今天買得好過癮呀!」       
       
    「全買別人的東西,你也能買得這麼高興。」       
       
    「當然嘍,您想想晚上爸爸和大哥看到我們幫他們買的東西時,臉上露出高興的表情,多棒呀!」       
       
    「好了,我們快走,你大哥快到百貨公司的門口了。」       
       
    「嗯。」       
       
    她們來到百貨公司的門口,等不到五分鐘,開昕陽就已經到了。       
       
    開芯宸先將今天的戰利品放進後車箱裡,再坐進後座。       
       
    「你是不是將整個百貨公司的東西都搬回來了?」開昕陽從後視鏡看著她燦爛的笑靨,花一點錢可以換得她的笑容,這些錢花得值得。       
       
    「大哥,你說話不要太誇張。」       
       
    「聽陽,你爸爸呢?」       
       
    「我剛剛已經先送爸爸到餐廳了。」       
       
    「大哥,我們晚餐要去吃什麼呀?」       
       
    「吃四川菜,你不是很喜歡吃辣嗎?」       
       
    「太棒了,真是知我者莫若兄也。」她拍著馬屁。       
       
    很快地,他們來到了餐廳,開昕陽將車交給泊車小弟,帶著母親和妹妹隨著服務生來到事先訂好的包廂。       
       
    開芯宸一見到父親,高興的走過去用力親了他的臉頰一下。「爸,好想您。」       
       
    「你這孩子。」開啟仁看到女兒,笑容就露了出來。       
       
    「怎麼,還有客人呀?」何芳瑜看到在座的還有一個年紀和兒子差不多大的男人。       
       
    開芯宸聽到媽媽這麼說,這才發現還有個陌生人在,眉頭不由得輕輕一蹙。原以為只是家人共進晚餐,卻沒想到還有別人,而且還是個年輕男人。       
       
    簡直是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芯宸,爸跟你介紹一下,他叫陳書家,是公司的業務部副理。」       
       
    「董事長太太、開小姐你們好。」       
       
    「你好。」何芳瑜一看就知道老公的意思,不免也多看這個叫陳書家的幾眼。相貌是長得挺俊的,只不過名字取得不太好,書家、輸家,真是不好聽的名字。       
       
    「你們別看他還這麼年輕,能力可不弱,真是所謂的青年才俊。」如果他能當他的女婿,以後公司交給聽陽和他,業績一定能比現在再成長數倍。「你們年輕人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的,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爸,您正值壯年,絕不會是位在沙灘上的前浪。」       
       
    「老了,等過兩年,你結婚之後,我就將公司交給你,好和你媽媽一起享享清福。」開啟仁就算再下服老都下行。       
       
    「爸,您今年才五十幾歲就想退休,人家王永慶都已經高齡八十八歲了,還在繼續為台塑集團奮鬥。」       
       
    「每個人人生追求的目標不同,我沒他那麼大的雄心壯志,我這一生的願望只要我愛的妻子、兒女都能過得快快樂樂就夠了。」他一手牽住妻子的手,一手握著女兒。       
       
    幸福其實很簡單,唾手可得,端看懂不懂得去把握。       
       
    陳書家充滿羨慕的看著開家一家人的幸福。       
       
    賀爾果真讓人將安集團的負責人變更至喬斯的名下,才短短一個星期的時間,喬斯已經變成全美國最具影響力的金融大亨。       
       
    紐約的華爾街股市也隨之由他操控,只要他想讓股市漲,股市就絕不敢跌;要股市跌,股市就漲不了。       
       
    原來一個人握有這樣的權力之後,的確是會想掌控所有的事,包括一間公司的生死存活,就連人的感情也想用金錢去買賣。       
       
    婁於雍很清楚,這樣的人生並非他所要,他要的只是一種幸福、平凡的生活,有他所愛的人,有愛他的女人一起生活,這就夠了。       
       
    看著電腦螢幕上不停閃動的數字,已經連續三天都跌停板了,跌愈多,他愈高興,但只怕會有人氣到中風!       
       
    「砰」的一聲巨響博來。       
       
    婁於雍穩如泰山,一點都不為所動。       
       
    賀爾怒氣沖沖的走進辦公室,手上的枴杖用力的往他的辦公桌上敲下,筆紙整個彈跳起來,震落在地。       
       
    「你是存心想毀了我辛苦創立的公司是嗎?」       
       
    「你的公司?」婁於雍把玩著手上的筆,臉上悠閒的神情和他的氣急敗壞,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你年紀雖然很老了,但我記得你並沒有得老人癡呆症,怎麼會忘了這集團在一個星期前已經登記在我的名下了,現在集團的負責人是喬斯·安,不是賀爾·安。」       
       
    「你這混小子,我讓你繼承公司,是要你讓公司更穩定、再擴大,不是讓你毀掉公司,你不但拿了一大筆錢去贊助滑冰協會,培訓年輕的滑冰運動員,甚至還拿了一千萬美金捐給老人之家,現在還放出假消息,讓公司的股票連續三天跌停板。你知道這會讓公司損失幾億美金嗎?」       
       
    「你可能弄錯了,公司股票會跌停板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責任。」       
       
    「我的責任?」       
       
    「沒錯,第一,是你想盡辦法要我接下公司:第二,我捐錢給滑冰協會那是因為我熱愛滑冰,理當出一點力;第三,捐一千萬美金給老人之家,是替你積福報;第四,我原本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只是個庸材,股票會跌停板,完全是因為投資人對新任負責人的不信任。」       
       
    「你根本只是在狡辯、強詞奪理!」       
       
    「不過你幹什麼氣成這個樣子?公司現在是我的,我都不擔心了,你又窮著急個什麼勁?」       
       
    「這是我豐辛苦苦努力、奮鬥了四、五十年才有的成果,我絕不會容許你這麼毀掉它。」       
       
    「那簡單呀!」他從辦公桌後走出來。「這張椅子坐久了容易讓人得痔瘡,你若想再坐,我現在就讓給你。」       
       
    「我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才會有你這樣的孫子?」這一輩子沒有人敢違背他的話、與他做對,就只有他,天生賤骨的不怕死!       
       
    「或許是你上輩子沒燒好香吧!記得,這輩子在僅剩的時間裡,多多燒香拜佛,下輩子可能就不會有我這樣的孽子。」       
       
    「好了,我投降,你到底想要什麼你說!」       
       
    「不管我想要什麼,你都給不起。」       
       
    「這世上沒有我給不起的東西。」這世上連感情都可以用金錢買賣了,還有什麼他買下到的。       
       
    「你以為有錢就什麼都可以買到嗎?」       
       
    「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絕對可以買到。」       
       
    「哼!」婁於雍冷然一笑,陰冷的目光緊瞅著他。「你能用錢再買一對父母給我嗎?」       
       
    「你父母已經死了,你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難!」       
       
    「沒錯,我父母已經死了,所以就算你再富有、就算你的錢多到能將整個太平洋給填滿,卻也買不到所謂的親情,更買不到真愛,明白嗎?」       
       
    「喬斯,你媽媽是我唯一的女兒,如果當初她肯聽我的話,不執意的嫁給那個混蛋,也不會年紀輕輕的就自殺身亡。我失去我唯一的寶貝女兒,難道我就不傷心、不難過嗎?」       
       
    「我父親都已經過世了,你到現在還要這樣污辱他。」       
       
    「他的死全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他不該連我女兒都害死。」       
       
    「不,我父親的死不是咎由自取,全是你一手安排的,就連我媽也是被你害死的。」婁於雍怨恨的指責著他的殘酷,若不是他,他的父母仍是健在,他會有一個他渴望的幸福家庭。       
       
    賀爾臉上閃過一絲詫然的神情,人也往後顛簸了幾步。「你……你在胡……胡說些什麼?!」       
       
    「當年你花了一大筆錢,讓人找了個舞女去糾纏我父親,故意將我父親灌醉一起過夜,最後甚至還說懷了他的孩子,要我父親負責。至於那一場車禍,或許純粹是個意外,卻讓你因此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       
       
    婁於雍將他花了好久的時問才終於調查清楚的事,一一的說給他聽,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話替自己辯解。       
       
    「我媽媽因為承受不了失去最愛的痛苦,才會將我帶回美國交給你,而你卻以為我媽媽是因為父親的背叛,傷心欲絕的回家來,卻怎麼也沒想到我媽媽卻因為愛我父親,而選擇與他共赴黃泉繼續未了的情緣。」       
       
    「你怎麼會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永遠包不住火。」       
       
    賀爾整個人跌坐在沙發上,早已是滿臉皺紋的他,現在更形蒼老。       
       
    「沒錯,你或許是這世上錢財最多、最富有的人,但卻也是個最可憐、最悲哀的人,你甚至到現在還是愚蠢又無知的認為,錢真的能阻斷一份堅貞的愛情。」       
       
    婁於雍的一字一句彷彿像一把尖銳的利刃,殘忍又狠心的一刀刀往他的心中用力的刺下。       
       
    「但是我媽媽的死似乎未給你帶來任何的教訓與警覺,你依然想用同樣的方法逼走我所愛的女孩。我和蕾貝嘉雖然受到你的威脅、恐嚇,不得不隔著太平洋分隔兩地,但就算我們無法在一起,我們之間的愛情卻永遠不會逝去,這也是你這個只認得錢,不懂得愛的人無法瞭解的事。」       
       
    他在賀爾已經被他刺得遍體鱗傷的心口上,再抓一把鹽巴撒下。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相信這一次,他應該不會再派人跟蹤他了。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本帖最後由 星星小 於 2016-11-11 10:17 AM 編輯

第八章        

    開芯宸已經快被陳書家猛烈的追求攻勢給逼瘋了,最令她感到傷腦筋的是除了她,其他的人似乎都很喜歡他、欣賞他,尤其是她父親,簡直已經把他當成乘龍快婿在看待。        
        
    但令她最氣的還不是父親,而是她大哥,他明知她已經心有所屬,已經有所愛的人,不但不幫她講話,甚至還不斷的敲邊鼓,讓她感到煩不勝煩。        
        
    若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提早包袱款款,落跑回美國,就算不能去LA,至少她還可以再回到紐約投靠阿姨。        
        
    今天她又一樣的被逼得只能與陳書家一起吃晚餐,晚餐過後,他竟然還想帶她上陽明山看夜景。        
        
    於是她只好告訴他自己人不舒服,想早點回家休息,他才依依不捨的先送她回家。        
        
    車一停,開芯宸便迫不及待的想趕緊下車,有點像在逃命一樣。「謝謝你的晚餐,再見。」        
        
    「芯宸……」陳書家叫住她。        
        
    聽到他這麼叫,她感覺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今晚吃的牛排也想吐出來。        
        
    「還有什麼事嗎?」        
        
    「這個週末,我可以再約你出來嗎?」        
        
    「很抱歉,這個週末我和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去南部玩。」她隨便找了個藉口推辭,只希望明天她大哥別再出賣她了。        
        
    難道他們都只看見他的「快樂」,卻看不見她的「痛苦」?        
        
    「這樣呀!」他的失望明顯的寫在臉上。        
        
    「對不起,我想先進去上廁所了。」她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打開車門下車後,裝出一副很急的樣子往家門跑去。        
        
    然而當她看見倚在大門邊的那抹身影時,她的腳步停了下來,就好像被黏上了三秒膠,瞬間無法再移動。        
        
    還未將車子開走的陳書家,也看到了站在開家門口的男人,擔心開芯宸會有危險,趕緊下車前去保護她。        
        
    然而當他來到她的身邊時,開芯宸卻奮不顧身,火速朝著那個男人奔過去,雙手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熱情的送上她的唇,不顧一切的吻著他。        
        
    婁於雍將他早已攤開等著她的雙臂收緊再收緊,將她緊抱在懷中,兩人纏綿的擁吻。        
        
    陳書家看著這一幕,完全震傻了!        
        
    原來她一直對他保持距離,以客氣的態度對待,是因為她已經有所愛的人了。        
        
    看來他還真是名副其實的『輸家』呀!        
        
    默默地轉身,他落寞的開車離去。        
        
    「想我嗎?」婁於雍離開她的唇,在皎潔的月光下問她。        
        
    「想,我想死你了。」她用力的點頭。        
        
    「真的想我?」他不太相信的再問一次。「我以為……」        
        
    開芯宸猛然想起剛剛送她回來的陳書家,回身一看,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裡還有他。        
        
    「他已經走了。」        
        
    「你不要誤會,那個人是我爸爸公司的業務部副理,是我爸媽他們安排認識的,我一點都不喜歡他,甚更快被他的猛烈追求逼得胞回紐約避難。」        
        
    「年紀輕輕就當副理,是個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你怎麼想拒絕?」        
        
    「婁於雍,你是故意氣我的嗎?」她感到十分的委屈,說著說著眼淚都快視出來。「我以為你永遠都不會再來找我了。」        
        
    「怎麼會?我這不就來了嗎?」        
        
    「我記得我忘了告訴你我家的電話和地址,你是怎麼找來的?」那時一決定離開LA,匆匆忙忙的,什麼事也忘了,後來她打電話給他,卻一直沒人接,兩人始終沒聯絡上。        
        
    「要知道你家的地址並不是什麼難事。」        
        
    「於雍,我回來之前,你不是告訴我你會依你爺爺的意思,回公司上班嗎?怎麼現在你能來台北找我?」        
        
    「很簡單,我被開除了。」        
        
    「你為什麼會被開除?」        
        
    「我拿了幾百萬美金捐給滑冰協會,然後又拿一千萬美金捐給老人之家,接著又讓公司的股票連續三天跌停板,他因為擔心繼續跌停板,就把我給開除了。」        
        
    開芯宸感到不可思議,瞠目結舌的問他,「你……你真的這麼厲害呀!」        
        
    「我還有更厲害的,你不是知道嗎?」        
        
    「你在胡說什麼?」她羞紅著臉,將臉埋進他的肩窩。        
        
    「我們走吧!」他牽著她的手,帶著她走到大馬路旁,伸手一揮,叫了輛計程車。        
        
    「要去哪裡?」        
        
    「去我住的飯店。」說著他帶著她坐上車子。        
        
    「這麼晚了,我……」她從俊視鏡裡看到計程車司機嘴角露出曖昧的笑容,羞得她低下頭,不敢直視。        
        
    來到飯店後,一進到婁於雍住的房間,他便迫不及待的以最快的速度狂野的脫去兩人身上的衣服。        
        
    他瘋狂的吻著她,吻遞她全身上下,將他這整整兩個星期以來的相思,全藉由吻傳達給她。        
        
    開家燈火通明,已經半夜兩點多了,開啟仁夫婦和開昕陽依然在客廳中等待那只忘了歸巢的小鳥。        
        
    「昕陽,你知不知道在門口等宸宸的男人是誰?」何芳瑜很擔心女兒的安全。        
        
    今天晚上宸宸和陳書家一起出去共進晚餐,一直到了快十一點還沒回家,昕陽便打電話問陳書家怎麼還沒送他妹妹回家,而這一問才知道一吃完飯,宸宸就說身體不舒服,他送她回家時,有一個男人在家門口等著她。        
        
    「我想那個人應該是宸宸在美國時交的男朋友。」開昕陽想了很久,除了婁於雍之外,宸宸不可能會和別的男人出去,到三更半夜還不回家。        
        
    「你說宸宸交男朋友了?!怎麼都沒聽她說過?」        
        
    「我也不是很確定,上一次去美國時,曾經見過他一次,不過依那時的情況看來,好像是宸宸單方面喜歡他,後來相隔沒多久,宸宸就突然跑回來,我以為他們分手了,所以爸爸一說要介紹書家給宸宸認識,我才會贊成。」        
        
    「那個男人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他就是宸宸最崇拜的偶像喬斯,他還有個中文名字叫婁於雍。」        
        
    「喬斯?!」何芳瑜對這個名字一點也不陌生,宸宸八歲那年就是因為從新聞上看到他贏得了世界錦標賽雙人和單人的冠軍,才會一頭栽進滑冰的世界裡。        
        
    「他也是台灣人嗎?」        
        
    「是台灣人還是大陸人,我並不清楚,不過他的中文說得很標準,他現在是宸宸的滑冰教練。」        
        
    「他是宸宸的男朋友也好、教練也罷,怎麼都不該連說一聲都沒有,就將宸宸帶走,這像什麼話!」開啟仁平常十分寵愛兒女,但不表示他就會因此放縱他們。        
        
    開昕陽明白父親為何生氣,別說是父親了,就連他也非常生氣!        
        
    終於,有人知道要回來了,門外傳來講話聲——        
        
    「我爸媽他們應該還沒睡,你先回飯店,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我跟你一起進去。」人是他帶走的,沒理由讓她一個人挨父母的罵。        
        
    「你不用擔心,我爸媽不會罵我,我會跟他們解釋。況且現在是半夜,你就這麼到我家,時間上似乎不太合適。」        
        
    大門突然被打開,開聽陽從屋裡走出來。「你們兩個都進來吧!」        
        
    「大哥!」看來全家人都沒睡在等她。        
        
    「進來再說。」        
        
    婁於雍握著開芯宸的手,越過開昕陽走進屋裡,見到她的父母。「伯父、伯母,真的很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沒說一聲就將芯宸帶走,但是請你們原諒我情難自己,這全都是因為我太想念芯宸,如果你們要罵,就罵我吧!」        
        
    開啟仁看著眼前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他看起來很年輕,但從他說話不卑不亢的態度看來,的確是個看過大風大浪的男人。        
        
    只是他的眉宇之間,似乎鎖著濃愁,有著太多的憂鬱,這樣的男人,他怎能放心將最心愛的寶貝交給他。        
        
    「時間很晚了,我想你應該先回去。」開啟仁婉轉地下了逐客令,他的女兒今年才二十歲,突然出現一個男人可能將他女兒給搶走,他的心情並不太好受。        
        
    雖然說他也曾替女兒介縉陳書家,那是因為他想將女兒留在台灣的一個藉口。        
        
    「爸……」開芯宸沒想到父親會用這種態度對待婁於雍。        
        
    「伯父說的對,現在的時間的確是不太恰當。」婁於雍阻止了她。「伯父、伯母,明天晚上我再來拜訪你們。」        
        
    婁於雍向他們行了個禮後,轉身先行離去。        
        
    「於雍……」她想追上去,卻被大哥阻止。        
        
    「宸宸。」        
        
    「爸、媽,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沒跟你們說一聲讓你們擔心,但是我是真的愛於雍,請你們別怪他好嗎?」        
        
    「先回房間睡覺,其他的事改天再說。」開啟仁說完後,起身回房。        
        
    「媽……」        
        
    「聽話,先去睡覺。」何芳瑜到底是個女人,只要女兒平安回來她就放心了。        
        
    「大哥……」開芯宸只好轉向一向都疼她的大哥求援。        
        
    「你明知道家裡的人會擔心你,就算你們久別重逢,也總該打個電話跟家裡說一聲,而不是讓大家憂心仲仲,不知該去哪裡找你。你能體會這種心情嗎?」        
        
    「我知道錯了,可是……」        
        
    「上樓去睡覺吧!」他歎了門氣,先行上樓。        
        
    「我不准你跟他交往。」        
        
    「爸!」開芯宸一直到天亮都沒睡,為的就是等著一太早在飯桌上想先和父親談談,沒想到她連話都還沒說,父親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反對。「爸,您根本還不認識他,為什麼就反對呢?」        
        
    「他不能給你所要的幸福。」        
        
    「爸,我自己要什麼樣的幸福,只有我自己才知道。」這是她長這麼大,除了八歲那年在餐桌上和父母爭取她要到美國學習滑冰以來,第二次同樣在餐桌上,和父親力爭,為的是她的愛情和未來的幸福。        
        
    「那你告訴我,你所要的是什麼樣的幸福?」        
        
    「我……」突然被爸爸這麼一問,她一時之間回答不出來。        
        
    「你說不出來是嗎?讓我來告訴你,你要的幸福是一種平凡的生活,沒有太多的包袱、沒有太大的壓力,最重要的是在你的生活裡不該有任何的仇恨。這些都是最簡單的生活,任何人都給得起,就只有他給不起。」        
        
    「爸,你所說的這些,我相信於雍他都可以給我,只有在他的雙臂之中,我才能感到安全,這就是一種幸福,就算他的生活有包袱、有壓力,那也是一種愛的負擔,我更相信愛能化解任何的仇恨。」        
        
    何芳瑜聽著女兒說了這些話,此刻才發現她的女兒是真正長大、成熟了,再也不是一個只會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小麻雀。        
        
    開啟仁笑了,「你從小到大一直都在所有人的呵護中長大,你從來不曾真正的碰到挫折和跌倒,你還太年輕,愛情對你來說更是懵懂無知,只有盲目憧憬。你對他只是一種偶像的崇拜,那不是真正的愛情。」        
        
    「爸,您為什麼不肯相信我是真的愛他呢?」        
        
    「好了,不管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你們交往。」他站起身,連早餐也不吃了,要直接到公司。「除非你不要我這個爸爸。」        
        
    開芯宸追過去,「爸,您怎麼如此殘忍的逼我做這種選擇?!我不懂,愛情和親情並不衝突,為什麼我不能同時擁有?」        
        
    開啟仁根本不回答她,打開大門走出去。        
        
    「爸——爸——」        
        
    「宸宸,別叫了。」何芳瑜對於結婚快三十年的丈夫的個性很瞭解,女兒愈是要替喬斯講話,她老公就愈是反對。        
        
    「媽,爸一向都不是這麼不講道理的人,他怎麼會變成這樣?」開芯宸只好轉向母親求助。        
        
    「這不能怪你爸爸,都得怪你們兩個。」        
        
    「媽,我知道我錯了,但是當我一見到他遠從美國來找我,我的生命就好像天降甘霖般,整個人都活了起來。」        
        
    「你真的這麼愛他?」        
        
    「我真的很愛他。」        
        
    「既然你都有所愛的人,那為什麼不拒絕陳書家的追求?我們還以為你對他的印象也很好。」        
        
    「並不是我喜歡他,而是你們喜歡他,爸每天在我耳邊說他有多優秀、多聦明、多負責,您對他的印象也是一樣,我的感受你們從來就不在乎。」她不是沒表達過意見,可是卻沒有人真正的願意聽她的感受。「媽,這次您一定要幫我。」        
        
    「慢慢來吧,等過幾天你爸爸氣消了,你再好好的和他溝通。」        
        
    「如果爸仍是冥頑不靈呢?」        
        
    「芯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爸爸?都白疼你了。」        
        
    「媽……」她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說,不過……「爸他有時真的很像是個頑固老爹。」        
        
    「我看你是一點都不明白你爸爸的心。」女兒不懂,她這個當人家老婆的可是非常瞭解。        
        
    「人家都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你爸是擔心他的寶貝女兒會被別的男人給搶走,他在做最後的保衛戰。」何芳瑜邊收拾餐桌邊說。        
        
    「既然他擔心我被別的男人搶走,那為什麼又要把陳書家介縉給我,還鼓勵我試著和他交往?」        
        
    「那完全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還不都是男人!        
        
    「書家是你爸公司的業務部副理,如果你喜歡他,和他交往,你就會為了他留在台灣,不再回美國,當然也就能繼續留在我們的身邊。」他老公的這點心思喔!        
        
    開芯宸直到此刻才恍然大悟父親真正的心意,她的確不是個好女兒,連爸媽的心情都不明白。        
        
    「宸宸,你如果要你爸爸贊成你們,接受喬斯,就好好的說服他,不要跟他賭氣,知道嗎?」        
        
    「我知道了。」        
        
    「晚上請他來家裡吃飯吧,媽會準備一些家常菜。」        
        
    她開心的抱住母親,「媽,謝謝您。」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似的,她疑惑的問:「媽,您怎麼知道他就是喬斯?」        
        
    何芳瑜將開昕陽告訴他們的事說出來。        
        
    「雖然我們不贊成你去美國學滑冰,但是因為你喜歡,我們希望你快樂,所以同意了。現在也是一樣,只要你能過得幸福,快樂,我和你爸爸都不會反對的。」        
        
    「媽,您放心,於雍一定會給我幸福。」        
        
    「董事長,美國安集團賀爾總裁的助理來拜訪你。」開啟仁的秘書不得已的進入會議室打斷會議。        
        
    「美國安集團!」        
        
    「爸,安集團是美國最大一家金融集團,擁有左右美國金融的能力,賀爾·安總裁的助理怎麼會突然來拜訪你?」開昕陽疑惑的問。        
        
    他們公司只是一家中小企業,八百輩子也不可能和美國的金融公司會有牽連,況且公司就算要貸款,也不必找到美國去。        
        
    「你們繼續開會,我去看看。」開啟仁站起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並交代秘書沖泡兩杯咖啡。        
        
    賀爾的助理凱瑞一見到開敔仁,隨即遞上名片。        
        
    「對不起,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開敔仁以英文詢問。        
        
    「賀爾總裁想和開董事長見個面,希望你現在可以跟我一起到飯店一趟。」        
        
    「我不認識賀爾總裁,不知道他要見我有什麼事?」        
        
    「很抱歉,我只是他的助理,我想還是由我們總裁親自跟你說比較妥當。」        
        
    「那請問賀爾總裁是住在哪間飯店?」        
        
    「車子就在你公司外面,請開董事長直接跟我一起過去,我會再送開董事長回來。」        
        
    「好吧!那麻煩請等我五分鐘,我交代一下。」        
        
    五分鐘後,開啟仁坐上了賀爾派來的車子,一起來到賀爾所下榻的飯店。        
        
    「總裁,開先生來了。」凱瑞向賀爾報告後,便退出了房間。        
        
    開啟仁看著眼前這個七十幾歲的老人,他曾在電視上看過關於他創造金融王國的傳奇,對於一個華人能在美國創下這麼成功的事業,的確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請問你派人找我來,是為了什麼事?」        
        
    「我想跟你談的是你的女兒蕾貝嘉。」        
        
    「你認識我女兒?!」開啟仁驚訝的問。        
        
    「你知道你女兒和我孫子在交往的事吧?」        
        
    「你孫子?」開啟仁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你是說喬斯是你的孫子?!」        
        
    「沒錯。」        
        
    「很抱歉,在昨天之前我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更別說他們交往的事情。」在不知道喬斯的背景之前,他已經反對他們交往,現在知道他有這麼一個顯赫的背景後,他更不能同意。「不過請你放心,我不會同意他們交往。」        
        
    「喬斯是安集團的繼承人,蕾貝嘉若能嫁給我孫子,根本就是麻雀變鳳凰,你有什麼理由反對?」賀爾對他的反應好奇極了。        
        
    「雖然我的公司只是一間中小企業,對安集團來說,或許連一粒塵沙都不如,但就算是如此,我也從不曾讓我的妻子兒女餓著了,對於你們上流社會,富豪之家的禮儀,我女兒她學不來,也無法適應。我寧願她選擇一個沒錢沒勢的平凡人,當只永遠不起眼卻可以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麻雀,也不想讓她去當只被關在籠子裡的鳳凰。」        
        
    這一席話宛若當頭棒喝,往賀爾的腦袋敲了下去。        
        
    難道他錯了嗎?        
        
    「你認為這世上什麼東西最重要,也最值得你去珍惜?」        
        
    「在你的世界裡,或許錢和權力是最重要的東西,但對我們這種升斗小民來說,親情和平凡的生活,才是最重要、最值得自己去珍惜的。」        
        
    「親情和平凡……」他沉吟著。        
        
    「賀爾總裁,請你放心,為了我女兒未來的幸福,我一定會想盡辦法阻止他們。」        
        
    「如果他們不分手呢?你會怎麼做?」賀爾再問。        
        
    「這一點請你不用擔心,芯宸是一個很孝順的女兒,她會聽我的話。」        
        
    「如果到時候她不聽你的話,跟喬斯私奔的話,你又該怎麼辦?」        
        
    「她要是為了一個男人而不要父母,對於這個女兒,我就當作沒生過,也白疼她了。」        
        
    「我可以知道你如此討厭喬斯的原因是什麼嗎?」        
        
    「我並不是討厭他,對他也沒有任何的成見,只不過……」        
        
    「請你說下去。」        
        
    「只不過他太過憂鬱,彷彿心裡存在著許多恨意,我女兒的生活一直都過得很單純,我不能讓她將自己捲入仇恨的漩渦裡。」        
        
    「唉!」賀爾聽完他的話,忍不住重重地歎口氣。「你願意聽我說一個故事嗎?」        
        
    「故事?」        
        
    「在二十六年前,有一個女孩子愛上一個滑冰運動員……」賀爾開始說起這一段過去,他的言語裡,充滿了後侮與自責。        
        
    開啟仁只是安靜的聽著他陳述,不打擾也不提問。        
        
    「原本以為那個父親贏了,沒想到在這一個故事裡,誰也沒有贏,他不但失去唯一的女兒,就連他的孫子也不肯認他、原諒他,他的孫子說的沒錯,就算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親情、買不到真愛。」        
        
    賀爾說到此,才停了下來,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威嚴、冷酷的金融大亨,而只是一個渴望親情的孤獨老人。        
        
    「你說他是不是一個最愚蠢、最悲哀的人?現在就算他後悔也無法挽回,就算他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他年輕女兒的生命。」        
        
    「賀爾總裁……」        
        
    「開董事長,希望你在做任何決定之前,能想一想我今天所說的故事。」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第九章       

    往常在開家的餐桌上氣氛是融洽、愉快的。       
       
    開啟仁始終堅持平常就算有再多的爭吵、再多的不愉快,一旦坐上餐桌,就得放下一切,以最愉快的心情享受一頓飯,這才不會糟蹋老天爺賜子的美食。       
       
    但今天,別說是愉快,就連輕鬆點的氣氛都是一種奢求。       
       
    開啟仁臉上的表情十分的嚴肅,平常的慈祥笑容、談笑風生都不再了。       
       
    大家都知道,那是因為今天的餐桌上多了一個人。       
       
    「老公,你別這樣,你不是常說吃飯時如果沒有愉快的心情,會消化不良的。」何芳瑜替老公夾了塊紅燒牛肉,想要緩和僵化的氣氛。       
       
    一頓晚餐大家吃得戰戰兢兢,各懷各的心事,真擔心會消化不良,好不容易終於用完飯——       
       
    「你們去客廳坐,我來切點水果。」       
       
    開啟仁依然不發一語的離開餐桌,來到客廳。       
       
    「到客廳去吧!」開昕陽拍拍婁於雍的肩膀,給他鼓勵,其實他的想法是只要妹妹愛他,能過得幸福最重要。       
       
    開芯宸擔心父親會說一些令人感到很難堪的話,想跟過去,但卻被母親給叫住。       
       
    「宸宸,你來幫媽媽。」       
       
    「可是……」她不安的又看看客廳的方向。       
       
    「相信他,如果他連你爸爸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能給你幸福。」何芳瑜將女兒給拉過來。「還有聽陽會幫他,你就別太擔心。」       
       
    「大哥真的會幫他嗎?」       
       
    何芳瑜點點頭,「而且這個時候讓他們男人自己去談,不是更好嗎?」       
       
    客廳裡——       
       
    「伯父,請您將芯宸交給我。」       
       
    「你憑哪一點要我將我最寶貝的女兒交給你?」開啟仁終於用正眼看著他。「如果我知道的沒錯,你現在並沒有工作?」       
       
    「表面上我是沒有一份正職的工作,事實上我自己擁有一間軟體資訊公司,公司發展得還不錯,我想足以讓芯宸過得衣食無缺。」       
       
    「我可以知道你公司的名字嗎?」       
       
    「雍飛軟體資訊公司。」       
       
    「你是說全球最大的雍飛軟體資訊公司?!」開昕陽聞言,語氣充滿著震驚,「你今年才幾歲,竟然是雍飛軟體資訊的負責人?!」       
       
    「我再問你,你真的瞭解我女兒,知道她最大的夢想是什麼嗎?」       
       
    「芯宸最大的夢想是能贏得世界滑冰錦標賽的冠軍,她的夢想,將由我們兩人一起共同去完成。」       
       
    婁於雍在來台北之前,已經報名參加明年初在加拿大舉辦的世界滑冰雙人組的比賽,他會親自帶著她登上世界滑冰的舞台。       
       
    開昕陽聽著他的回答:心中對他的欣賞更加深了。       
       
    「倘若宸宸只能在愛情和親情之中選擇,你希望她選擇哪一邊?」       
       
    婁於雍無奈的笑了,他真的不懂,是不是世上所有為人父母的,都會想盡辦法阻撓兒女的幸福?       
       
    「親倩和愛情,原本就不是比重相等的天秤,我不會讓她去做這種令人為難和痛苦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說你會和她分手?」他要是這麼輕易就投降,他絕不會將女兒交給他。       
       
    「我知道她很愛她的家人,所以我會叫她選擇你們,但我會守在她的身邊,一直到你們同意。」       
       
    好樣的,這種男人!       
       
    「若是我一輩子都不答應,你打算怎麼做?」       
       
    「婚姻只是一張紙,我對芯宸的愛遠比那張紙來得重要。」       
       
    「我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為這世上什麼東西最重要,也最值得你去珍惜?」開啟仁借用早上賀爾問過他的問題來問他。       
       
    婁於雍很認真的想著。       
       
    「你不用馬上回答我,等你真正想清楚之後,再回答我。」開啟仁站了起來,回房間去。       
       
    一直待在廚房偷聽的開芯宸,一見到父親回房間,再也忍不住的衝出來,摟著婁於雍,難過的流著淚。       
       
    「你不要在乎我爸爸的話,不管他怎麼反對,都無法阻止我愛你。」       
       
    「芯宸,你是個很幸福的女孩,有這麼疼愛你的父母和大哥,你應該要好好的珍惜你所擁有的一切。」       
       
    親情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最重要,也是最值得去珍惜的。       
       
    他明白了!       
       
    婁於雍吻了她的額頭一下,站起來,「伯母,今天謝謝您的晚餐,時間不早了,我先告辭。」       
       
    「真是很失禮,其實宸宸的爸爸是捨不得女兒被搶走,並不是真的不喜歡你。」       
       
    「謝謝您,我一定會努力,直到讓伯父放心將宸宸交給我。」       
       
    「於雍,你放心,我和我媽都會站在你這邊。我們家是最民主的,頂多到時我們來發起投票決定,我爸只有一票,他一定是輸家。」       
       
    「謝謝你。」婁於雍真誠的向開昕陽道謝。       
       
    開芯宸一等父親和大哥去公司上班後,馬上衝回房間換好衣服,下樓後朝著還在廚房裡忙著的母親叫著,「媽,我要出去了。」       
       
    「宸宸,一大早你要去哪裡呀?」何芳瑜馬上從廚房出來。       
       
    「媽,我要去找於雍。」       
       
    「宸宸……」何芳瑜來不及問清楚,她就已經衝出門去。       
       
    開芯宸一跑到巷子口,隨即有一輛黑色的賓上轎車朝她靠過來,她趕緊往後退一大步,差點被撞到。       
       
    然而那部賓士車卻在她的前面停下來,從車子裡走下一個金髮男人。       
       
    開芯宸睜大雙眼,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美國教父」。「你……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是台灣,不是美國呀!       
       
    「蕾貝嘉小姐,我們老爺想請你過去一趟。」       
       
    「連你老爺也來台灣了?」他還真是趕盡殺絕呀!       
       
    於雍外公的阻礙,再加上爸爸的反對,她和於雍還有可能在一起嗎?       
       
    「請上車吧!」       
       
    「如果我不上車,你是不是會把我打昏?」       
       
    「蕾貝嘉小姐,你真是愛說笑。」       
       
    「你以為這是笑話嗎?」為了不找罪受,她還是乖乖的上車。       
       
    這個時候正是上班時間,交通的尖峰時刻,他們整整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到賀爾所下榻的飯店。       
       
    凱瑞直接帶著她來到二十一樓的總統套房,他替她將房門打開。「蕾貝嘉小姐,你請進。」       
       
    開芯宸走進去,便看見賀爾坐在沙發上,一副在等她的樣子。       
       
    「沒想到你的手下FBI還厲害,這裡是台灣,連我住在哪裡你都能知道。」她諷刺的說。       
       
    「過來陪我吃頓早餐吧!」賀爾對她諷刺的話完全不生氣,甚至還面帶笑容。       
       
    吃早餐?       
       
    難不成他想直接毒死她?       
       
    「你放心,我不會毒死你。」他笑著說。       
       
    開芯宸走過去,就見擺滿整整一桌的早餐,有中式的稀飯小菜、有豆漿燒餅、有牛奶麵包、有咖啡漢堡。       
       
    「我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就讓人全都準備一份。」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我媽媽的愛心早餐。」       
       
    「那就喝咖啡吧!」       
       
    賀爾拿起湯匙,舀起稀飯吃著。雖然在美國生活了一輩子,但他畢竟是中國人,仍是喜歡中式料理,對於漢堡這些速食食物,他永遠無法習慣。       
       
    「我告訴你,不管你這次用什麼方法威脅我離開於雍,我都不會離開他。」       
       
    「你以為你贏得過我嗎?」       
       
    「我是贏不過你,但是我會和於雍躲到非洲,衣索比亞也好、烏干達也好,就算你再厲害、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找得到我們。」她賭氣的說。       
       
    賀爾聽著她的話,忍不住的大笑出聲,這女娃兒還真是有趣!       
       
    「你以為躲到鳥不生蛋的地方,我就找不到了嗎?」       
       
    「你……」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想著想著就哭了出來,「哇……」       
       
    「喂,你在哭什麼?」賀爾被她這麼一哭,有點慌了。       
       
    「老爺爺,我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拆散我們,於雍是你的孫子,不是你的仇人,為什麼你要剝奪他擁有幸福的權利?」       
       
    她的爸媽替她取名開芯宸,是希望她這一生都可以開開心心的生活。但她現在是一點也不開心,不但不開心,還很傷心。       
       
    「你是這樣,我爸爸也是這樣,你們根本就不配當人家的長輩。」       
       
    「我們全都是為了你們好,才會反對。」       
       
    「狗屁啦!」她氣不過,說了一句粗話。「你只是因為我是個滑冰運動員就反對我,我爸爸更莫名其妙,說什麼他不能給我一個平凡的生活,這是什麼理由,叫我怎能接受?」       
       
    「既然連你父親都反對了,你為什麼還不肯放棄?」       
       
    「我問你,如果有人拿一把刀叫你自殺,你願意嗎?」要是沒有於雍,那就是逼她去死。       
       
    賀爾皺起眉,這是什麼比喻?       
       
    「你真的這麼愛喬靳?」       
       
    「愛愛愛,沒有人比我更愛他!」       
       
    「那你肯為了他放棄滑冰運動嗎?」       
       
    「於雍和滑冰運動是兩碼事,為什麼不能同時存在?」她爸爸也要她在親情和愛情上做出選擇,他們為什麼總是喜歡用二選一的方式?       
       
    「如果你肯放棄滑冰,我就不再反對你們在一起。」       
       
    「為什麼你這麼痛恨滑冰運動員?」       
       
    「你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放棄。」       
       
    開芯宸認真的考慮之後,十分痛苦的點點頭,「好,我放棄滑冰。」       
       
    她在滑冰運動上已經努力了九年,卻一直沒有什麼成就,就算她再堅持、執著下去,也永遠不可能成功。       
       
    夠了,就算她的夢想沒有完成,她也不會有任何的遺憾。       
       
    但若是失去於雍,她知道自己會痛苦、傷心一輩子。       
       
    兩者比較起來,於雍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希望你記住你自己說過的話。」       
       
    「於雍,我們私奔好不好?」       
       
    「你在胡說什麼,我們怎能私奔?」       
       
    「為什麼不可以?」開芯宸大聲的問著他。「假如我爸爸一直都不肯答應,難道我們就這樣分手嗎?」       
       
    「就算你爸爸不答應,我也不會離開你。」       
       
    開芯宸奔進他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我真的不懂,別人可以自由的選擇自己所愛的人,我們為什麼要受到這麼多的阻撓?你外公、我爸爸,為什麼硬是要拆散我們?」       
       
    「只要我們真心相愛,誰也無法拆散我們。」       
       
    「那你告訴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時間,你要相信他們一定會被我們的愛感動。」       
       
    開芯宸原本緊抱著他,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突然將他推開。「不,不管等多久,他們也不會感動,因為他們根本不懂。」       
       
    「芯宸!」       
       
    「於雍,我們到非洲,找一個他們都找下到的地方。」       
       
    「你別這麼孩子氣,你忘了嗎?你還要參加明年的錦標賽。」       
       
    「我現在的技術連資格賽都無法通過。」       
       
    「有我幫著你,你還擔心嗎?」       
       
    「你怎麼幫我?你能替我跳、替我拿冠軍嗎?」       
       
    「相信我,我會陪著你一起完成你的夢想,等你贏得冠軍時,你爸爸一定會答應我們。」       
       
    開芯宸可不像他這麼樂觀,要她贏得冠軍,只怕這輩子都沒希望了。       
       
    「宸宸,你起床了嗎?」何芳瑜等老公和兒子出門上班後,才到樓上看看一向早起的女兒,今天怎麼會睡到這麼晚還沒起床。「媽媽進來了喔。」       
       
    房間裡沒有任何的回應,於是她試著轉動門把,一進去後,才發現女兒根本不在房間裡,她四處一看,發現她的床頭櫃上有一封信。       
       
    她趕緊打開信封,拿出裡面的紙張,這一看幾乎要將她嚇死!       
       
    這孩子竟然離家出走?!       
       
    這該怎麼辦?!       
       
    何芳瑜趕緊打電話給還在路上的老公,讓他趕緊回來。       
       
    開啟仁一接到妻子打來的電話,馬上和兒子折返回家。       
       
    「她在信裡寫些什麼?」       
       
    「你自己看。」她將女兒留下的信交給他。       
       
    開啟仁看完女兒的信之後,大嚷,「胡鬧、荒唐。」       
       
    「都是你把女兒逼得離家出走,喬斯那孩子那麼優秀,對宸宸那麼好,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反對什麼?」她忍不住責備老公。       
       
    「你不用太擔心,她一定會去找喬斯。」開啟仁雖然這麼安撫妻子,卻也是十分擔心。「昕陽,你知道他住在哪間飯店嗎?」       
       
    「我知道。」       
       
    「你現在趕快去找他。」       
       
    「我還是先打個電話給他。」開昕陽拿出婁於雍給他的飯店名片,依上面的電話打過去。       
       
    「宸宸的護照還在嗎?」開啟仁趁兒子在打電話時,問妻子。       
       
    「我沒翻她的抽屜,不知道她有沒有帶走。」       
       
    已講完電話的開昕陽連忙道:「爸,他說宸宸沒有去找他,還說宸宸昨天有說過要他跟她一起私奔,但他沒有答應。」       
       
    「私奔?!胡鬧,太胡鬧了!」這女兒真是白疼她了,非但不明白他的心,竟然還想和男人私奔!「她為了一個男人,連父母都不要了。」       
       
    「老公,現在不是罵她的時候,趕快把她找回來最重要。」       
       
    「媽,您別擔心,於雍說宸宸去找他的話,他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宸宸要是有個什麼意外,你要怎麼賠我一個女兒?」       
       
    「媽,宸宸不會有事,她只是賭氣,過幾天就回來的。」       
       
    開芯宸離家出走之後,坐上住中正國際機場的巴士,隨即候補飛住美國的機位。五個小時之後,她搭上飛往LA的班機,離開台灣。       
       
    她之所以會選擇回美國,實在是因為她只有美國的簽證。       
       
    十幾個小時後,到了LA,辦完入境手續,一走出LA國際機場,抬起頭看看天空,她就這麼留了封信離家出走,爸媽看了一定會很著急。       
       
    「蕾貝嘉小姐。」       
       
    開芯宸被這忽然冒出的聲音,差點兒沒給嚇破膽子。回過頭一看,竟然又是這個「美國教父」。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呀?總是神出鬼沒。」半個小時前她才剛下飛機,在五分鐘前才踏出機場,他們竟然也能知道?       
       
    FBI不請他去,真是一大損失。       
       
    「蕾貝嘉小姐,我們老爺……」       
       
    「請我去是不是?」她替他接了下去,每次她一見到他,總是被押著去見他老爺。「車子在哪裡?我跟你去就是了。」       
       
    凱瑞走過去,替她打開車門。       
       
    開芯宸要坐進車子時才發現賀爾也在車子裡。       
       
    她還是上了車,「你到底派了多少人盯著我,對我的一舉一動這麼清楚?」       
       
    「我沒派人盯著你。」       
       
    「那你怎麼知道我搭這班飛機回LA?」       
       
    「因為我剛好也搭這班飛機回來。」       
       
    「真有這麼巧的事?」算了,管他說真的說假的,都不重要了。       
       
    「喬斯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找他跟我一起私奔到非洲,可是他不肯,所以我就離家出走。」       
       
    「離家出走?」       
       
    「政府有規定不行離家出走嗎?」她的心情非常的惡劣,說話的語氣也就不會太好。       
       
    「你要到喬斯的公寓去嗎?」       
       
    「不去他的公寓,我又沒地方住。」她身上就只有一張卡,也沒帶多少現金。       
       
    「既然沒地方住,那就到我比佛利山莊的別墅住吧!」       
       
    「去你那座沒人味的監獄住?」       
       
    這小女孩說話還真是毒!       
       
    賀爾瞪了她一眼,但卻也喜歡上她直接、不懂得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她從不將他當成金融大亨,對他阿諛奉承、唯唯諾諾。       
       
    「你不是離家出走嗎?如果你到喬斯的公寓住,喬斯只要一回到LA,他很快就會找到你,如此一來,你的離家出走就一點意義也沒有。相反的,你父親一定會認為是你和喬斯計畫好的,就更不會答應你們在一起了。」       
       
    開芯宸想著他的話,覺得甚有道理,只是……       
       
    「你要是住到我的別墅,喬斯一定不可能想得到,同時你也可以考驗喬斯是不是真的愛你。」       
       
    「好,我跟你回去。」       
       
    「哈……」賀爾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被說服了。       
       
    這樣子他就不相信喬斯不會再回公司上班。       
       
    沒想到他竟然得用這小女孩來綁住他的孫子!       



作者: 星星小    時間: 2016-11-11 10:21 AM

第十章       

    婁於雍得知開芯宸不但離家出走,還連護照都帶定後,直接到機場候補機位回LA。       
       
    途中他打電話請開啟仁夫婦不用擔心,並保證一定會將芯宸找到,到機場後他很快的候補上最近一班直飛LA的班機,在隔天的下午四點多也回到LA。       
       
    從機場直奔他的住處,才發現她並沒有回來這裡。       
       
    她沒回來這裡,在LA她又會去哪裡?       
       
    找了幾天,依然沒半點她的消息,他才想起了一個人。       
       
    於是婁於雍開著車,直奔安集團金融企業大樓,直上總裁辦公室。       
       
    「砰」的一聲巨響,差點讓人以為九二恐怖事件再度發生。       
       
    「你把芯宸藏到哪裡去了?」婁於雍雙手抵在辦公桌上,怒不可遏的質問賀爾。       
       
    賀爾並未像以往大發雷霆,反而笑容滿面,和婁於雍的氣急敗壞形成強烈的對比。       
       
    婁於雍更加肯定是他將開芯宸給囚禁起來。「你還不說你到底把芯宸關在哪裡?」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將那女孩關起來?」她住在別墅裡可自由了。       
       
    「你信不信我就算把這裡給掀了,也要把她找到。」       
       
    「比起你捐出去的錢,和故意讓股票連續三天跌停板所損失的,就算你放把火將這一棟大樓給燒了,也不算什麼。」       
       
    「你到底想怎樣才肯放了芯宸?」       
       
    「很簡單,你回公司上班,還有不能亂搞。」       
       
    「你……」       
       
    「你也可以不答應,我不會逼你。」       
       
    「好,我答應你。」為了芯宸,他什麼都可以答應。       
       
    「你答應得太快,讓我不太能相信你。」       
       
    「我答應的事絕不會反悔。」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看看。」       
       
    「等我參加完明年的錦標賽後,我才回公司,我保證以後永遠不再參加任何的比賽。」他一定要幫助芯宸完成她的夢想,這也是他對芯宸父親的一種承諾。       
       
    「我答應你。」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芯宸在哪裡了嗎?」       
       
    「她在比佛利的……」       
       
    婁於雍未等他把話說完,馬上衝了出去,開著車以時速一百二的車速趕到比佛利的別墅。       
       
    正坐在庭院裡發呆的開芯宸,一見到那部熟悉的車子,再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人,不太相信的揉揉眼睛,只想確定不是因為她太過思念而產生的幻覺。       
       
    待她確定不是幻影時,飛快地朝著他飛奔而去,摟著他。「於雍,真的是你嗎?我不是在作夢吧!」       
       
    婁於雍卻將她給推開,上下檢查看看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開芯宸沒想到會被他給推開來,心中有著失望。「於雍,你……」       
       
    「告訴我,他有沒有虐待你?」       
       
    她搖搖頭,「其實你外公對我很好,他和我之前對他的印象完全不一樣,簡直是判若兩人。」       
       
    開芯宸來這裡住了幾天,和賀爾有更多相處的時間,這才發現他其實也只不過是個孤獨寂寞的老人,就算他家財萬貫,卻無法買到快樂。       
       
    她覺得他真的很可憐。       
       
    「你怎麼會住在這裡?」       
       
    「我一出機場,就碰上你外公,後來才知道他和我搭同一班飛機回來。」       
       
    「你怎麼會和他搭同一班飛機?」       
       
    「他也去了台灣,我去飯店和他見過面。」       
       
    「你為什麼沒告訴我?」他竟然跟著他千里迢迢的到台灣去。       
       
    「我有問過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私奔,可是你不肯,我一傷心難過,就忘了說。」       
       
    「他又用什麼手段來威脅你離開我?」他不懂,外公為什麼總是想盡辦法要阻擋他的幸福,媽媽的事似乎仍無法讓他醒悟。       
       
    「他說只要我肯放棄滑冰,他就不會再反對我們在一起。」       
       
    「你答應他了嗎?」       
       
    「比起你,滑冰算什麼?況且我不得不承認,就算我再努力,我永遠也不可能會和坦亞一樣。與其去追逐不可能的夢想,我寧願好好把握、珍惜我所愛的人。」       
       
    「你真的這麼想?為了我放棄滑冰真的不會後晦?」       
       
    她搖搖頭,「當初我會想學習滑冰,是為了有一天能和你一起以雙人組表演奪得冠軍。而現在就當作我放棄了滑冰,換得你在我的身邊。」       
       
    「但我答應過你爸爸,你最大的夢想是能贏得世界滑冰錦標賽的冠軍,你的夢想,將由我們兩人一起共同去完成。」       
       
    「不要,我也已經答應你外公了。」       
       
    「芯宸,我已經報名參加明年初在加拿大所舉辦的世界滑冰雙人組的比賽,我會親自帶著你登上世界滑冰的舞台。」       
       
    「你要和我一起參加雙人組的比賽?!」她不是在作夢吧!       
       
    「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更加的努力,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你放心,我一定會加倍的努力,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至於答應賀爾的事,就等這次比賽結束再說。       
       
    婁於雍擁抱住她,吻上她的唇,原來他對她的愛是這麼地深,這輩子他只想嬌寵她一個人,為她建立一個無憂無慮的幸福世界。       
       
    這是他往後所要努力的目標。       
       
    開芯宸甜蜜的閉上雙眼,迎接他深情溫柔的吻,她就像是個灰姑娘一樣,終於等到她的王子的愛了!       
       
    二○○五年世界花式滑冰錦標賽在加拿大的多倫多舉行,來自全球的男女滑冰好手共數十人參賽。       
       
    被封為滑冰女神的坦亞因故未參加今年的比賽,在女子組方面最具有冠軍相的是來自冰島的莉莎,而男子組則是來自俄羅斯的十八歲年輕好手迪洛斯可。       
       
    然而最令大家所期待的是三年前在比賽中,嘗試想以五轉眺得到高分的喬斯,如今他捲土重來,卻是報名參加男女雙人組的比賽。       
       
    他的搭檔是一名來自台灣的滑冰選手開芯宸,英文名字蕾貝嘉,今年二十一歲,卻從未在國際賽中得過任何獎項。大家都在猜測,喬靳重新復出的比賽,為什麼不是和他的老搭檔坦亞,而是搭配一個在技術上完全無法與他相比的選手。       
       
    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喬斯和蕾貝嘉是一對戀人,因此喬斯才會放棄坦亞,而與她搭檔。       
       
    他們是否會繼俄羅斯的雙人黃金拍檔歌蒂耶華和葛林柯夫之後,成為第二對的冰上戀人,共譜冰上戀曲,創造另一段佳話,另人期待。       
       
    「今天晚上好好的睡一覺,別緊張,我相信你一定能有最完美的演出。」比賽的前一天晚上,在多倫多下榻的飯店房間裡,婁於雍安撫著開芯宸緊張的心情。       
       
    開芯宸非常緊張,這是她第一次參加世界性的比賽,倘若是她一個人參加女子單人組,丟臉也就算了,現在參加雙人組,若是她跌倒了,連喬斯的臉都丟了,那該怎麼辦?       
       
    「我們練習了這麼久的一段時間,也培養出良好的默契,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       
       
    「嗯。」       
       
    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婁於雍走過去開門,服務生手上拿著一個大盒子,交給了他。       
       
    「這是什麼?」       
       
    「不知道。」婁於雍將盒子放在床上,把漂亮的蝴蝶結打開,只見裡面裝著兩件滑冰服。       
       
    「這是誰送的?大會嗎?」開芯宸疑惑的問他。       
       
    「不是,是他送的。」婁於雍心裡充滿著激動,沒想到一直都最反對他滑冰的外公,竟然會在比賽的前一天送來滑冰服。       
       
    開芯宸將滑冰服拿起來一看,是一件純白的衣服,在裙擺的蕾絲邊上有著羽毛,就好像是一隻天鵝般,漂亮、高雅。       
       
    她看向他時,赫然發現他眼中泛著盈盈淚光。「於雍……」       
       
    「為了所有愛我們的人,明天我們一定要有最完美的演出。」       
       
    「嗯。」她滿含愛意的點點頭。       
       
    比賽正式開始,婁於雍和開芯宸這一組隨機抽到的出場順序為六號。兩人在短曲的部份不但有良好的默契,在肢體語言上,開芯宸甚至將這首歌曲中女主角心中渴望愛情的感覺表現得淋漓盡致。       
       
    當短曲的部份比賽完畢後,他們兩人雖然暫時居於第三名,但卻贏得了全場觀眾最熱烈的掌聲。       
       
    開芯宸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這樣的表現,令她大呼意外。       
       
    「你表現得很好,如果你不那麼緊張,一定可以表現得更好。」婁於雍對她的表現,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最後自由長曲開始時,當貝多芬的「月光曲」音樂一起,兩人彷彿活了起來,婁於雍雙手握住她纖細的水蛇腰,將她高高的撐舉,兩人不論是在撐舉、拋眺、旋轉方面,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完美無瑕,兩人的眼光不時地交流,流露出濃濃的愛意。       
       
    一首四分多鐘的自由長曲將近尾聲時,婁於雍和開芯宸一起連續快速旋轉,在音樂停下的一瞬間,擺出最完美的Ending姿勢。       
       
    原本鴉雀無聲的會場,頓時掌聲如雷,所有的觀眾全都站起來,以最熱烈的掌聲來為他們的演出打上分數。       
       
    所有的比賽全部結束,大會發表成績名次。       
       
    婁於雍握著開芯宸的手,現在大會已經頒發完第二名的獎盃了。       
       
    「二○○五世界花式滑冰錦標賽雙人滑冰冠軍為——來自美國的婁於雍和來自台灣的開芯宸。」       
       
    大會大聲宣佈他們的名字時,開芯宸完全無法相信地愣在原地,驚喜的眼淚就這麼潸潸的流了下來。       
       
    她作夢也想不到自己真的站上世界的舞台了,不再只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麻雀,而是一隻鎂光燈爭相追逐的美麗鳳凰。       
       
    婁於雍手圈在她的腰上,一起滑了出去,接過冠軍獎盃之後,他當著數萬的觀眾面前,緊緊地抱著她,激情地吻著。       
       
    掌聲再度響起,給子他們最深的祝福。       
       
    錦標賽已經落幕,開芯宸的情緒依然高昂、激動,她已經成為另一顆冰上的璀璨新星,她的一夕成名,已經有「冰上鳳凰」的封號。       
       
    「於雍,謝謝你、謝謝你。」回到飯店後,她激動的擁抱著他,感激的淚水不曾停歇。       
       
    「這是你自己努力的成績。」       
       
    「不,如果不是你,我知道我永遠不可能成功。」       
       
    「我答應過你爸爸,你的夢想一定會由我們一起攜手完成。」       
       
    「好可惜,如果我爸媽也能看到我們的精彩表演,不知道會有多高興。」雖然最後贏得了冠軍,但她心中仍有深深的遺憾,難過的淚水也落了下來。       
       
    自從半年前,她留了封信離家出走,後來於雍找到她之後,打過電話向她的家人報過平安。       
       
    這半年來,每次她打電話回家,父親就是不肯跟她說一句話。她知道是她太令父親傷心,讓父親覺得白疼她了。       
       
    開芯宸的話才說完,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當她看見從門外走進來的人時,比當她聽到她贏得冠軍的情緒還要激動,眼淚流得還要凶。       
       
    「爸——」在一下秒,她奔進父親溫暖寬厚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臉頰靠在他的肩膀上,淚如雨下。「對不起、對不起。」       
       
    「爸的乖女兒,爸以你為榮。」開啟仁疼愛的拍拍女兒的背。       
       
    「爸,您不生我的氣了嗎?您肯原諒我了嗎?」       
       
    「你是爸爸最心疼、最寶貝的女兒,爸爸怎麼會不原諒你。」其實他早就原諒她了,只不過他拉不下這張老臉。每次她打電話回家和妻子講電話時,他總是拿著另一支分機偷聽著。       
       
    「你就是死要面子,明明心裡想女兒想得要命,卻不肯先低頭。」何芳瑜取笑著丈夫。       
       
    「媽。」開芯宸從父親的懷裡換到母親的懷裡,就像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撒著嬌。       
       
    「宸宸,你的比賽我們都看到了,沒想到我的女兒這麼棒。」       
       
    「媽,這一切都是於雍的功勞,如果沒有他,我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       
       
    「我們知道、我們都知道。」       
       
    開芯宸走到婁於雍的旁邊,兩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不論是外表、長相,尤其以他們在這次的比賽中超完美的演出,任誰也不會否認。       
       
    「爸,您還是不答應讓我們在一起嗎?」       
       
    「笨蛋,爸如果不答應,今天就不會專程來加拿大看你們的比賽了。」開昕陽雞婆的說。       
       
    這半年來,不只芯宸常打電話回家,連婁於雍也常和他聯絡,讓他們知道她的一切生活情形。       
       
    而最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安集團的賀爾總裁,竟然和爸爸成了好朋友。       
       
    多了這層關係,也讓爸爸更加的瞭解婁子雍,他就再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最重要的是,他若是繼續反對下去,他恐怕真的要失去這個心肝寶貝了。       
       
    「真的嗎?」       
       
    「真的假的你可以問婁子雍,他很清楚。」       
       
    「於雍,這是真的嗎?」       
       
    婁於雍點點頭,「伯父已經答應我們了。」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早點告訴你就沒戲唱了。」開昕陽又補了一句。       
       
    開芯宸又奔回父親的懷裡,「爸,我好愛您。」       
       
    「宸宸,你愛錯人了吧,小心媽會吃醋喔!」開聽陽頑皮的說。       
       
    「臭小子,你連你媽都消遣呀!」何芳瑜下禁臉紅害臊起來。       
       
    婁於雍走到開啟仁夫婦面前,語氣真誠的說:「伯父,我請求您答應將芯宸嫁給我,我這輩子一定會用我的生命來愛她、保護她,絕不會讓她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       
       
    「我答應你。」開啟仁點點頭。「現在我才終於明白,宸宸的生命因為有你,才會更完美。」       
       
    「謝謝您。」       
       
    「哈……哈……」一個爽朗的笑聲在所有人的後面傳了出來。       
       
    「你……」開芯宸看著賀爾。       
       
    「你什麼你,都要當我的孫媳婦了,還不趕快叫我一聲外公。」賀爾雖然已經七十幾歲,身體仍硬朗,說起話來更是聲如洪鐘。「怎麼?還是你和這個臭小子一樣,連一聲外公都不肯叫?」       
       
    「外公。」開芯宸聽到他不再反對,生怕他反悔,趕緊叫著。       
       
    「還有臭小子,你答應我的事,可別反悔。」賀爾不忘提醒他。       
       
    「你放心,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於雍,你答應外公什麼事情?」       
       
    「當錢的奴隸。」       
       
    「你說當安集團的總裁是奴隸?你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混小子!」賀爾真的會被他給氣死。       
       
    「難道不是嗎?人一生短短幾十年,何苦汲汲於名利,錢夠用就好了,賺那麼多只會成為錢奴。」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像上次一樣亂揮霍,故意給我要手段,我一定不饒你。」       
       
    「你放心,我會先將你的棺材本留起來,不會讓你以後沒有個安身之所。」       
       
    「好,那我就再活個一百年,看你怎麼敗光我的財產。」       
       
    「哈……」       
       
    兩個仇恨了二十幾年的祖孫,在這一刻早已化解恩怨。       
       
    婁於雍轉而問開啟仁道:「伯父,您曾經問過我這世上什麼東西最重要,也最值得我去珍惜,我現在可以回答你的問題了。」       
       
    所有人皆屏氣凝神的等著聽他的回答。       
       
    「那就是親情與愛情,親情是永遠劫舍不斷的,而愛情是無法用金錢去買賣的,這兩樣將是最值得我去珍惜、呵護。」       
       
    「好,好,我現在終於能放心的將我的寶貝交給你了。」       
       
    開芯宸感動得熱淚盈眶,夢想實現對她來說已不再是最高興的事。       
       
    她願意用她所有的一切,換得此時此刻的幸福。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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